看着一副大义凌然模样的足利义辉,景光无奈的从腰间抽出了“备前三郎国宗”,扫了眼前方正在疯狂冲锋而来的十河一存军,嗅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就觉得握着太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正如人们说的那样,无知者无畏,越是了解死亡的人越是畏惧死亡。
“殿下,我和弥次郎护在你左右,您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就好啦,千万不要分神,也请相信我们!”斋藤朝信知道景光没有正经参加过团战,毕竟两军混战和单挑比试是不同的,需要顾及方方面面的变化。
柿崎晴家则是一副自信的模样,接话道:“殿下不用担心,畿内的武士和我们关东武士比,那可要差多了。”
幕府方面军本阵大概有六百人,但由于细川滕孝所带领的足利家旗本武士们要作为保护将军足利义辉的最后一道防线,景光只能硬着头皮带领越后武士们以及划拨给自己野武士、足轻两百多人作为前阵,先行与敌方接战,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十河一存的本阵冲动眼前时,也不过剩下三四百人的样子了。
“不要乱,保持队型!”先期已经被景光委以指挥职责的甘粕长重喊道,虽然其与斋藤朝信大致同年,都属于大熊朝修的晚辈,但其参加正式战阵较早,是凭军功晋升本家侍大将的青年典范,所以在指挥经验上反而是几人中最丰富的。但这两百多人毕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只有长尾家出身的武士们还能听从指挥,一干临时招募来的野武士已经不管不顾的向敌阵冲了上去,而足轻们则有的跟随前进有的举步不前,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景光等人组成的第一道防线瞬间因为自身原因撤出几道口子。
“大熊备前守大人,咱们两人分别带队把防线漏洞顶上!斋藤新九郎大人你们守护好殿下。”甘粕长重道说完便和大熊朝秀抽调部分足轻离开,这节紧张的奏更是加速了景光心脏的跳速。
“迎敌!”随着不远处甘粕长重的吼声,景光带领己方人马开始向前冲锋,狠狠撞入地方军中。
一交战,景光才发现,十河一存的本镇中居然大部分是武士,即使是足轻打扮的长枪兵显然也并非临时征兆的普通农兵之流,看来十河一存把近乎一半的精锐力量放在了一起用以突袭,难怪能连破幕府方多个军阵甚至斩杀了三好宗三。
在景光愣神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腹部传来,将其整个人顶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却是对方一名使用长枪的武士所为。景光借力向后翻滚,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对方的“补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与斋藤朝秀等人竟然被冲散了,向腹部膜去,大凯腹卷的位置被刚才一击打出了一道很深的裂痕,但却没有被打穿,不然景光可能就被一招带走了。
对方武士紧接着提枪追来,看到景光抬起来的脸就是一愣,大笑道:“细川家已经没人了,居然派姬武士上战场?”
景光却是被对方的话激起了火气,持刀向对方冲去,脑子中回想着自己和大熊朝秀训练的场景,侧身躲过对方刺来的长枪,跨步矮身靠到对方身前,挑刀上刺,精准的从对方面甲与颈部的缝隙中刺了进去,环身收刀,一颗头颅应势飞了起来,溅了景光一身血。
第一次手刃敌人,景光便觉得胃里有些翻滚,强压下想呕吐的冲动,快速捡起人头,直接用对方的头发系在自己腰间。
还没等景光稍微平缓心情,便听到耳旁传来破风的声音,凭着大熊朝秀日常严格的训练,景光本能的向后侧身躲去,紧接着一柄野太刀的白刃几乎是贴着鼻子砍下,在对方失力的瞬间,景光手腕急转,手中的太刀自身后逆时针划出一个半月向对方手臂斩去,凭借手中“备前三郎国宗”锋利的刀刃,一击之下竟是将敌人手腕齐齐斩断。
紧接着便传来对方的哀嚎,这声音没持续多久,景光第一时间抽出腰下的肋差,取下了第二枚首级系在腰间。
一回生,二回熟,景光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很快的适应了战斗的节奏,身体内的潜能似乎要随着肾上腺素的分泌喷薄而出,身心都进入了一种难言的亢奋状态,在军阵中真的有些杀红了眼。
景光喘着粗气,双眼聚焦在前方一名敌军手握长卷大刀的武士身上。不想这时身侧一杆长枪刺来,被景光持肋差的左手荡开,侧眼看去,是对方家的一名足轻想浑水摸鱼。景光此时已经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了,左胳膊夹住那足轻的长枪,将对方拉入怀中,右手所持太刀准确的从其简陋腹卷的缝隙穿入,结束了对方的生命。景光没有费时间去砍足轻的首级,毕竟对方不是武士,没有丝毫增长功勋的作用。
这片刻的纠缠,原先被景光眼神锁定的那名敌军武士也发现了景光的异常,提刀砍来。由于景光刚刚刺死对方的足轻,太刀尚未拔出,便无奈用左手的肋差向上格挡。刀刃相碰摩出一屡火花,在对方吃惊的眼神下,竟然是用一把肋差将厚重的长卷大刀完全格挡了开。
在对方明显愣神的功夫,景光抽出了自己的太刀,近身翻滚到对方身侧,紧接着就是一个横斩,砍在对方大腿后侧。对阵的武士吃痛倒地,景光起身从其身后挥刀,收下第三枚首级。
收好首级,景光将自己的“备前三郎国宗”收入鞘中,由于还是缺少经验,刚才几次凭借蛮力斩击,对刀刃伤害很大,太刀上已经出现了细小的缺口,这个时期的炼钢技术与后世比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