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这几天心下有些挣扎。
良久没有在脑海里出现的胡清儿的身影一直萦绕在心里。只是这个朦胧中的影子有些模糊,但李唐可以确信,那就是分别了一个多月的胡清儿。
她的一颦一笑依然是那样优雅动人,她的体态依然是那般轻盈灵巧,容色依然是那样艳丽娇媚,但她的眼神却是那样幽怨。似乎在怨艾自己的fēng_liú多情,又似乎在嗟叹自己红颜薄命。这让李唐心下也产生了一些纠结。
和胡清儿的事情,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发生了,事后李唐为那晚的事情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借口:月亮惹的祸!月亮本也是天上的尊神,他的旨意李唐若是不接受,就妄为一个合格的穿越人了。
和李清照的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情爆发,那也绝对是真情流露。仰慕和恋爱加在一起,就是一种不舍了。既然产生了这种不舍,若是又不主动去追求,又妄为一个男人了,更妄为一个大宋的男人。
乱,真是乱!
李唐好不容易才把这种纠结从心里摒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太多了对科考肯定不好。况且,他到现在也并没有为以前所做的任何事情感到后悔。
这么自我安慰一番,李唐总算为自己找到一个不错的借口,心情立即转好了不少。他便开始温习起这些天默写下来的诗稿。
说起来,李唐还真是颇为幸运,遇上了那天那个神秘的中年男子,从他嘴里得知了可能要考诗赋的消息。虽然当时他对这个消息也并不尽信,但还是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很快的,只过了几天,礼部就下了公文,这次考试真的要考诗赋!
这一消息立即引起了士子们的轰动,那么准备不足的士子自然是鬼哭狼嚎,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秽语连连,詈骂不已。而那些早有准备的则往往是假作嗟叹一番,心下却是暗暗窃喜不已。
而这段时间最高兴的莫过于有《切韵》、《玉篇》这两本书卖的书店了。这两本书分别是这时代得到官方肯定的拼音字典和部首字典。由于很多举子的大宋官话说得很差,发音极度不标准,所以朝廷规定,考诗赋的时候,可以带这两本字典进考场。这样一来,这两本书自然是洛阳纸贵,汴京城各大书店里的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很多见机的书商立即火速送外地调来了大量这两本书,仍然是供不应求。
李唐看着这样火爆的景象,心下不由暗暗庆幸,他也是前两本刚买的书,当时两本书加起来还不到二百文钱,想不到转眼之间,竟涨到了每本二十贯,而且似乎还有上升的空间。而这个价格就已经宣判了那些家里贫困的士子们注定是不可能买到书了。
正因为如此,这两天李唐但凡出门,藏好银钱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藏好这两本书。今天也一样,他藏好一切之后,走出门外,迎面就和住在自己旁边的那个正要开门进屋的男子打了个照面。
“你,你不是那个吕——”李唐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来,这不就是那天一起卖字的那哥们吗?若不是得到他的指点,说不定自己如今还在喝西北风呢!
“吕颐浩,草字元直!”那人淡淡一笑,道:“看来我和兄台还真是有缘哪!在下刚换来了这家客栈,居然正好住在兄台的旁边。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李唐欣喜地说道:“在下李唐,草字慕武,能和元直兄重逢,真是太高兴了。元直兄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吕颐浩苦笑一声,道:“说来惭愧,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切韵》和《玉篇》,我家中虽然不富裕,但本来靠着卖些字画,也够我住南门大街那边不错的客栈了,只是没有想到昨天买了这两本书,竟然花了二十五贯!二十五贯哪!简直就比强盗还厉害。一下子就把我卖字赚得的那点钱花得差不多了。而且如今已经临近开考了,温书为重,自然不能再去卖字画了,只好换了一个住得起的客栈,虽然离贡院远一些,但条件也算不错。”
李唐忽然“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既然有缘重逢,就由小弟做东,请兄台一起出去吃点好的如何?”
吕颐浩惑然道:“这客栈下面就是饭庄,慕武兄何苦——”
李唐神秘一笑,道:“元直兄你是有所不知啊,自从有一次我无意间在路边那个‘鹿家包子‘吃了一顿之后,吃起这一家客栈的——”
话未说完,就听脚步声起,李唐连忙闭上嘴吧,往楼梯口望去。只见一个粗壮的汉子缓缓地走了过来,径直来到李唐的身边,问道:“你就是那个李唐李慕武?”
李唐应道:“是,你是——”
吕颐浩见这人眼神凶悍,知道不是好来路,便笑着对李唐说道:“慕武兄,既然你有客人,那就不蒿恼了,改日咱们再一起去你说的那个好地方吧!”说着,也不待李唐答应,便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唐便向那粗壮男子问道;“请问兄台找我有何指教?”
粗壮男子面无表情地望着李唐,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来,交给李唐,道:“这件面纱的主人想要见你,命我前来接引!”
李唐接过面纱,心下惑然。他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李清照,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面纱是不是李清照的,因为他和李清照唯一的一次见面,而当时她蒙的是粉红色的面纱。
正迟疑间,那粗壮男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李唐连忙在后面叫道:“等等,这面纱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