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决定分头寻找。“她是不是独自到林家大院去了?”呼延通说,“这样吧,我带人去见林员外,赵公子、朱老先生你们就在运河边找一找。到时在我帐中汇合,找不到再说!”
此时天刚亮,军营内外只有少量守卫的士兵。赵卜道等一行人先在军营周边看了看。除了锦书背着朱敦儒以外,其他人步行。赵卜道没见到林姑娘忙问李清怡是怎么回事。“她生病了。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娇小姐!”李清怡说。赵卜道连忙关切地问:“那她服药了吗?”
“她说她自小吃饭就吃药,所以药总是随身带着的。”李清怡白了赵卜道一眼。“那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朱敦儒问道。“她说因父亲病逝,在表哥贾琏的陪同下从北方坐船回扬州办丧事。不曾想同行的人突然间全部消失,只剩下自己和一个小包袱。”李清怡把头转向朱敦儒。
“那包袱里有什么?”赵卜道问。“我关心这个干什么?”李清怡把脸扭了过来,眼睛里充满气恼,“她说了,里面是一些药,还有一个加了透明罩子的烛台!”
烛台?赵卜道不由得看了杜公子一眼,发现杜公子也正看着他。“看来那鱼精说的时空错乱是真的,可惜了杜公子的烛台。这么好一件宝贝!”赵卜道知道李清怡有点吃醋就岔开了话题,“贾夫人是唐朝人,不知道林姑娘又是从哪里来的?”
说话间已来到孔夫子的圣像前。“大家快看!”杜公子指着圣像的下方说道,“杏树下好象跪着一个人!”众人定睛一看,前方果然有个妇人。
赵卜道带头跑了过去,发现那女人真的是贾夫人。只见她紧闭双眼、跪在孔子面前。“贾夫人!”李清怡大声叫了一声,那女人睁开了双眼。
“我怎么会在这里?”贾夫人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恶狠狠地扫视着众人。“夫人,请不要动怒。”朱敦儒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梦见一个高个子老头对我说,你们欺压产盐户、损公肥私。就在孔子面前跪着谢罪吧!”贾夫人面带疑惑地说,“不知怎么就真地跪在这里了!”朱敦儒微笑不语。真是罪有应得,赵卜道想,如果你敢欺负林姑娘报应还会更多。
贾夫人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夫人一定是着凉了!”朱敦儒安慰她道,“林姑娘昨晚也生了病!”贾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姑娘?就是那个小丫头吧!一定是她搞的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众人正要劝解,呼延通陪着林员外来了。这是祖先与后代的会见,赵卜道想。那林员外看了一眼贾夫人后拿出一本书。“据我家祖谱记载,有一位曾曾曾曾曾姑母嫁与西江贾家,成为我们林家发家的开端!”林员外说。“那不就是我吗?”贾夫人笑眯眯地指着自己说。
林员外不知又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幅画,他看了看画后再次打量贾夫人。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不知曾曾曾曾曾姑母驾到,小辈有失远迎!”林员外的手下也全部跪下。贾夫人得意地接受了这一切。
林员外派人抬轿送贾夫人回府。“慢着!”贾夫人招呼她的晚辈们,“昨晚我遇见一个小丫头,好象也姓林。估计也是我们扬州林氏后人。就一块儿带走吧!”
“恐怕贾夫人误会了!”赵卜道赶忙上前,“她是北方来的!”贾夫人盯着赵卜道说:“怕我欺负她是不是?今天我还就带走了!”
呼延通也在向林员外交涉着什么,岂料那员外拂袖而走。一家子骄横跋扈的货,赵卜道骂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呼延通与林员外说的是什么。
“我不想去,我要回我外婆家,那里有宝哥哥和姐妹们,还有开不完的花……”林姑娘被家丁强行带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地频频回头看着赵卜道,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赵卜道这才发现她的确是富家小姐打扮,面容清秀如琼花照水,身量娇弱如杨柳扶风,眉宇间有一丝难以抹去的悲伤。比起贾夫人“饱食浓妆倚柁楼,两朵红腮花欲绽”的俗不可耐,更显清新无尘、不可同日而语。
“我家里肯定也有花!”贾夫人斥道。赵卜道不禁心生怜意,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只得看着林姑娘远去。“人都看不见了还想站到什么时候?”李清怡的话惊醒了恍若梦中的赵卜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害得我说了半天好话。”呼延通骂道,“那死老头竟敢威胁我,如果再没钱付账就要停止供应军队的盐粮!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发国难财!”他和他的手下看着林家人逐渐消失的身影敢怒不敢言。奸商就是奸商,赵卜道心想。
“赵哥哥是不是想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李清怡拖着声音问道。“不……是!那两个人是,但林姑娘不是。”赵卜道语无伦次地说,“她是被强迫的!”“那你是不是也想哭啊?”李清怡说。
“赵兄是不是在关心林姑娘的烛台?”杜公子也拖着声音打断了李清怡,“她的烛台就是我的那个烛台也未可知!”赵卜道没有回答,但他希望是这样。有了这个掌管转世轮回的宝贝,说不一定就可以赶走隋炀帝、救出琼花仙子。
“林姑娘看来凶多吉少了!”朱敦儒说,“哎呀不好!那棵杏树怎么了?”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圣像旁边的杏树一直在摇摆不定。“可是现在并没有刮风啊?”呼延通再一次摸着脑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