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雪花飘,大雪铺满了大地,赵卜道在雪地里前行。四周爆竹声声、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赵卜道不觉得孤独,反而很享受这种独行的生活。
他的目标是临安城,对那里的风光向往已久。听说临安西湖的雪景别有意境。经历多日的跋涉,这一天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临安。这里政通人和,胡人的侵扰并没有在这座城市留下痕迹,仿佛一派太平盛世。
赵卜道在西湖边找了一间旅店住下,准备第二天再到西湖游玩。“客官!”旅店老板亲自带赵卜道来到客房,“一看你就是一个隐逸之士。你不要看我们这里一片祥和,每到晚上都可能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老板的意思是说胡人走了也并不太平?”赵卜道不以为然地说,“不过这吓唬不了我,什么鬼我没有见过?”那老板闻言吃惊地盯着赵卜道:“客官先不要说大话,过了今晚就都清楚了。”他临走时还留下一句:“我们这个店条件不好,口渴的话我们会有专人送水!”
等老板走了以后赵卜道草草吃了些东西,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今晚月光明亮,窗外风平浪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客官请你开开门!”一个女人在门口说道,“我是专程来为客官送茶水的!”
赵卜道这才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口渴了,于是打开了房门。在昏暗的灯光下,门口站着一个捧茶碗的年轻女人,赵卜道连忙将她请进屋里。端着茶正想一饮而尽,赵卜道眼睛的余光发现那女人已经将房门关上。
这茶色也不对,已经学富五车的赵卜道再也不是以前的懵懂少年。这女人有问题,赵卜道放下了茶碗。“客官为何还不喝茶?”那女人焦急地问。“我等会再喝,你先回去吧!”赵卜道挥手道。“我不能回去!”那女人突然哭了起来,“客官不喝茶,老板不会放过我的!”
这话赵卜道就听不懂了,他只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于是将那女人连推带攘地赶出了房门。争执中茶碗被打翻在地,茶水洒落之处竟然冒起烟雾。好茶里有毒!赵卜道心有余悸,幸亏没有喝茶。重新躺在床上,赵卜道翻来覆去睡不着,老板的话反复在耳边响起。胡人未灭,妖孽横行,所谓的平和景象原来都是假象。虽然夜幕下的危险尚不得而知。
渐渐地,赵卜道睡着了。恍惚中,有人在楼下呼唤他的名字。赵卜道身不由己飘然来到楼下大厅。大厅内一片漆黑,不见一个人影。这时一阵女人的哭声从后院传来,引起了赵卜道的好奇心。
顺着声音的方向,赵卜道停在了一个亮着灯的房间外。“兰花,你的主子秦桧一心想成立什么修政局。现在好了,已经被降职到绍兴。”旅店老板说,“你个臭丫头才有幸被卖到我这里,谁会想到连端茶送水都不会?”赵卜道这才明白秦桧被贬到绍兴的原因。
“那位客官不愿意喝我送的茶,我能有什么办法?”送茶的女人不停地哭。“哭什么?”旅店老板吼道,“你要知道,因为你我们这个店活生生地损失了一笔买卖!”原来自己进了一个黑店,赵卜道心头一惊,老板先用茶迷昏客人,然后再拿走他们的钱财。
“老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我们就不可能明抢吗?”这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赵卜道心想自己一定先逃出这家黑店,可是怎么也迈不动双腿。
大厅里有人呼唤“赵公子,赵公子……”,赵卜道随着声音回到了客房,门自动从里面插上门栓。灯火熄灭,赵卜道眼前出现两个人。
“你们是谁?”赵卜道惊恐地大声问。“赵公子不要惊慌,我是杜牧!”这的确是他的声音,“隋炀帝要我给他带路,询问宇文化及转世的事!”
这杨广喜欢死缠烂打,赵卜道在国清寺就已经领教过了。“小子!”杨广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每一个角落,“我托付给你的事到底有答案没有?”
赵卜道这才把练实用竹篮带众人回到隋朝的事说了一遍。“宇文化及就是万俟卨!”赵卜道说。“就是那个绍兴知府?”杜牧恍然大悟,“不过听说他已经离任!”
“那你们两个就得带我去找到他!”杨广说。你不奴役人要死啊,赵卜道心里骂道,我连自己的红颜知己都可以舍弃,为什么要来陪你这个鬼?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嘘!”赵卜道示意两人不要出声,“强盗来了!”只听一声响,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你们来了?”杨广那低沉得足以振聋发聩吓得闯入者仓皇鼠窜。
强盗就这样被吓跑了,可是赵卜道的心依然狂跳不止。从噩梦中醒来,赵卜道发现天已经大亮,杜牧正睡在自己身旁。鬼魂杨广不知去向。
原来这不是梦。赵卜道叫醒了杜牧。两人匆匆离开,老板也没有向他们要钱。赵卜道走出店门,回头望时发现那个叫兰花的女人正在楼梯转角处哀怨地看着自己。这眼神好熟悉,难道她是被贬谪的兰花仙子?
没必要去想一个妄图加害自己的人,赵卜道拉着杜牧走出了旅店。“我们现在是同道中人了!”杜牧问道,“小弟我愿意和赵兄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