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没几日,雨暄又重返s市。
这一年的春节好像超乎寻常的短,她和苏沩仅见了两次面。
近处年关,苏沩忙得如陀螺似的,为了多见雨暄一次,他甚至老家都没回得去,独自留在市区过年。
趁着机会难得,雨暄、沁宛和逸帆赶在年前聚了一次。
原本是三姐妹的聚会,没想骆陵轩愣是跑来凑热闹。
说起来自打那次和室友们在大街上碰见他后,雨暄好几年都不曾见过他。
本是稚气的男生此时看着也颇有番成年男人的样子了,蓄起胡须的骆陵轩和沁宛站在一块儿绝不会有人猜出他俩是姐弟恋。
雨暄问:“你俩过了那道坎了?”
“嗯…”沁宛脸一红,轻轻点头。
“行啊你小骆,怎么办到的?”
平常能言善辩的骆陵轩被她们一问反倒不好意思,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
“其实…也没什么,大二开始我接了个高中生的家教活儿,骗对方的家长说我是外地来的学生,如果假期能给我提供住处可以额外延长家教时间,并允诺我的家教学生保准上z大。”
“自那以后,除春节外我都没回过家…爸妈被我这招给吓住,此后再也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了。”
雨暄和逸帆闻言目瞪口呆。
“…有前途!”
“说真的,哪日若你俩私奔了我都不再意外。”
“等等…”沁宛忽然打断他,“你允诺帮人家上z大?那你倒是也帮我考上z大研究生啊!”
“咳,我学生的实力本就在重本线以上,稍加努力就能做到。至于你嘛…”骆陵轩绕是玩味地勾过她的肩,“还是适合安心做无才便是德的骆夫人。”
沁宛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在讽刺我朽木不可雕吗?”
“我哪敢?梁静茹给我勇气我也没这个胆。”
…
雨暄托腮望着眼前亲密拌嘴的俩人,好似看见自己同苏沩,心底里竟有些羡慕这一对儿,能时刻黏在一起。
她突然想不顾一留在c市。
哪怕可能被人看作是目光短浅只顾儿女私情,也想贪婪地待在他身边。
但开弓又哪来的回头箭?
“小暄,麻烦帮我复印一下这份执照和剩下的资料。”
见雨暄眼神空洞,毫无反应,范姐又叫了一声。
“小暄?”
范姐一句话将正发呆的雨暄拉回了现实,她手握一沓文件正举在空中。
雨暄有些窘迫,赶紧接过文件。
“好的,我马上去。”
范姐走后,杏子凑了过来将手抚在她额前,“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事…你帮我去复印下行不行?感觉胃有点儿不舒服,翻江倒海的。”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雨暄饭也没顾得上吃就匆匆离开了公司。
明明每日都照常饮食,也不爱流连路边摊的她硬是胃疼到冒汗珠。
公司到出租屋的路程并不远,平时慢慢悠悠也能在半小时内到家,偏偏五脏六腑难受到这短短的路途感觉有千里远。
这是雨暄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无助,天旋地转的无助。
在没有任何亲友的陌生城市里即使是身体抱恙仍得事事独自扛,雨暄想或许这是天意,s市与她八字不合,就不该强求。
新的一年才刚开始,她就上吐下泻没停歇过,这怕也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江母了解女儿恋家的个性,并不拦着她做辞职的决定。
可这毕竟是雨暄毕业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草草收场。
“等我坚持到一年整,就回来。”
苏沩就差急得跳脚:“如果熬不下去了就别强撑,近几月来都没见你身体健康过。不是突发心肌缺血就是莫名染上眼疾,这会儿又得肠胃病…你是要让我担心死吗?”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一些小病小痛,无大碍。”
苏沩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得无奈妥协。
一场病后,雨暄发现周遭局面正悄然发生变化。
自打郑处上台,范姐好似换了个人。
再也不曾见她如过去体恤下属通情达理,反倒处处揭她们的短,唯恐领导会给她们半分好脸色。
姑娘们都议论纷纷,不解是在什么节骨眼上惹到了性情古怪的领导。
年后不多久,集团公司为她们这个新成立不久的部门举行了一次开幕仪式,公司内大半人员都被安排前去彩排等事宜。
原本就足够十个女生忙碌的工作量一下子落在了余下的三人身上,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根本不够用。
谁知领导并不体谅,挨个唤她们去办公室谈话讯问是否无心工作。
杏子偏偏是急脾气,被这般对待早已怨气冲天,回办公室后嚷嚷着没法再干下去了。
雨暄劝她别逞一时之勇,开幕式过去很快就会恢复如常,即使要跳槽也得先物色好下份工作。
“我早就觉得近来情况不对劲,郑处上任不久,对我们知之甚少,为何处处要与我们为敌?我们不过是少不更事的年轻女孩子,至于被这么苛求吗?必定是范姐在捣鬼。”
杏子气冲冲地念叨,愤愤不平将手抄本往地上摔。
“你无凭无据可别把罪名往范姐身上扣,说不定是郑处自己新官上任想给我们下马威。”
“都这时候了你还帮着范姐?!”
小慧突然雨暄身后冒了出来。
“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可都是拜范姐所赐。先是阿朱不愿放弃体制内合同就被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