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长青见对方不死心,又捕了十几刀。
此时,房门被紧紧的反锁,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施性达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呼吸越发急促,四肢渐渐麻木,视线也昏暗不清,弥留之际,却一直艰难的想睁大无力的眼皮,双眼疲惫而沧桑的望着大山。这个曾经被自己摧残的儿子。
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悔恨,以及遗憾。
谁也没能料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下去。大山激动得噢噢叫,叫得声嘶力竭。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诸葛长青那邪魅的笑容,以及施性达惨白的面容。
鲜血早已干涸,可那血腥味却弥漫在房间每一个角落。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大山所求所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里早已安静得吓人,周围寂静无声,仿佛这件病房已经被所以医护人员视为不祥之地。
大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任凭恐惧与焦虑的海洋将其吞没。
思绪宛如混沌一般,杂乱无章,不停的拓展、延伸!似乎要将其大脑撑破似得。
大山龇牙咧嘴,浑身战栗,纵使盖着厚厚的棉被,也无法散去内心的寒冷。
半小时过后,诸葛长青将大山解脱出来,后者猛的一拳猛然击打在诸葛长青的掌心。
“你应该感谢我!”诸葛长青人畜无害的笑道。
大山雷霆万钧的咆哮道,仿佛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居然能使诸葛长青露出一丝欣喜,“谁让你他娘动手的!”
“不识好歹!你要在这样的话,就一直呆在医院吧!天天吃药,吃死你个狼心狗肺的混蛋!”诸葛长青双瞳凝聚,宛如森林之王虎虎生威,那交杂着说教与训斥的口吻,在大山听来,却没多少说服力。
一个小时的搏击,大山已是热汗淋淋,而诸葛长青却不喘不慌,气定神闲!
大山只是本能的发泄愤怒,否则他怎么会意识不到任何对诸葛长青的攻击,都像石入黑洞,毫无反应。
这时,秦汉阳宛如黑夜中突起的阴风,带着一丝鬼魅的气息,无声无息的飘来。
几页泛黄的破纸,宛如落叶般从大山眼前缓缓,缓缓的,飘落!
而此时病房外,早已天怒人怨,即便是时望所归的阎重达,也无法按耐住正义凛然的马平川。
同样,在知道诸葛长青和秦汉阳的用意后,游水漪芳也是闻所未闻,心急如焚,香唇张大成o型,“太乱来了吧!”
秦汉阳拿起一套苍白的被单,徐徐的将施性达的身体盖上,此间,后者的肌肤早已恍白冰冷,就连脉搏也感受不到。
大山无意间留意到那泛黄的破纸,那是母亲不久前留给他的遗言。
她很遗憾,到死也没能再见施性达一眼。原本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夫妻,却因为一句承诺分道扬镳。
那一年,施性达的师父因被人诬蔑,是欺世盗名的玉匠,愤怒得跳湖身亡。为了洗清师父的屈辱,施性达明知前路未卜,却义无反顾。
最初的一年,他还能两头兼顾,但慢慢的,看着那些万古长青的古玉,在对比自己做的那些粗制滥造,他越发感到分身乏术。
那几个月,这个家一直风雨飘摇。夫妻没少为这事争吵。情义两难全,施性达迫于无奈,留一直休书,埋首琢玉。
因为他无法预料自己何时能为师父正名。为了不让妻子遥遥无期的等待,他只得忍痛放手。
纵使被妻子唾弃,被朋友误解,背负着抛妻弃子的骂名,也只能默默承受。
秦汉阳一脸深沉的望着施性达那副冰寒彻骨的容颜,仿佛能感受到一颗饱受折磨煎熬的心。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和自己算是同类人吧,“冷静一下!你的的所见所闻,未必是真相!”
此时此刻,大山的双眼宛如沉淀过的清泉般,无比清澈。显然,秦汉阳这番话,并非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