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安排,朕也会亲自去鲁国公府替你上香,只是此时你身怀有孕,朕会在起棺那日带你在路过的地方好好送送老国公。只是你千万别自己跑去。朕不允许你这样做。”
我知道这是轩辕凌最大的让步。只要能远远送老国公也算此生无憾,在他怀中点头。将身体与他靠近。紧紧挨着。
翌日,轩辕凌亲自前往鲁国公府吊唁。下诏书,命钦天监阴阳司来择起棺日,停灵七七四十九日,遣派大觉寺一百零八名僧侣前来超度亡灵,另命玄真観带领一百零八名道士前来做法,命内司监赏下一应需要物品,一切按公候最高礼。
二月十八,我由轩辕凌带着乘坐一辆马车在玄天街附近等待,远远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白色素服如九天银河,被两边百姓夹道在中间。百姓们皆催泪而下。口中呼喊:“鲁国公。慢走。”由远而近。
李顺福在马车外说了声:“陛下,来了.”
轩辕凌将我抱下马车。路遇南阳郡王沿途设祭棚祭奠,人群皆停下,前头是丁家军将士皆穿白服身配长刀手持灵幡开道,道士僧侣手拿法器一路诵经做法。丁照扶灵在旁,后面是三四十顶轿子,丫鬟小厮无不哀嚎大哭,遇到路祭丁照携上妹妹跟妹夫一起与对方对礼。鲁国公原有七子八婿。只可惜都死在了战场上。
我朝送行大队方向。伏地贴耳行大礼,口中呼唤:“子吟送老国公上路。”
轩辕凌将我扶住,耳边提醒:“记得身怀有孕,为我们的孩儿着想。”
我将心绪抚平,俯首在他肩上哭泣:“轩辕凌,三位大将皆已陨落,你可心伤?”
轩辕凌眼中落泪:“我知道,杨相死了,萧晟死了,如今老国公也走了。朕对他们都感恩戴德,若无他们为南国的安宁戌守边关,不惧个人荣辱,浴血奋战,朕的南国,朕的百姓都早已经付之东流。”
我嚎嚎大哭,多想上前躬身一拜,多想上前扶灵。但是不能,不能,不能。
我问了句轩辕凌:“为何不为我杨家昭雪?如今连老国公都已经逝世。你那罪己诏,天下皆知只是为了我飞虎军的归来不得已而下。你该把那叛国案查个水落石出,昭告天下。杜浔那老贼,曾经口口声声的说我杨府与齐国通敌的证据。为什么你就不帮我查。”死者不瞑目,我不恨太后因为我不敢恨,我不能恨,但是还有那么多的仇人。我能不恨吗?那杜浔就是一个贪张枉法,买官卖官的毒瘤。为何不能杀?我抓住轩辕凌。
“明明有证据证明杜浔的罪为什么不能杀?”
轩辕凌见我激动将我圈紧怀中。轩辕凌连声说:“孩子。你肚中还有我们孩子。杨子吟,我们还有稷儿,他那么的可爱。”
是啊,就是因为有他们,所以下不了狠心。就是因为轩辕稷我甘心入南宫,从此成了笼中鸟。那九天翱翔的凤凰不是我想要的。横刀立马,金戈铁马,沙场征战,戍守边关,这才是我想要的。
我从他怀中落下,用衣角擦去眼泪。轩辕凌环我看着大殡队伍已经远去,将我抱起放入马车。我靠在窗台上,眼流清泪,身上锦袍已经打湿。轩辕凌上了马车,正命李福顺回宫。
忽一人跨马飞驰而来,磕擦擦的马蹄声将我拉住。那是战马的马蹄声,我急急道:“李福顺。停下。”
李福顺手拉马绳,一声长鸣。
战马停下,立在马车边。轩辕凌携手我一起下了马车。
韩翼跃马而下,一身素服,原来是刚从送葬队伍中过来。他上前给轩辕凌作礼。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微笑,如春风拂面。轩辕凌上前将他抬手而起,相拥抱住。口中说道:“想死朕了,不是说还要五日才能到京吗?”
韩翼腼腆的笑了一下:“微臣先快马而归,就是想送老国公一程。护送魏国美人大部队五日后才能到。”眼中看向我。走过轩辕凌对我一抱拳:“元帅。一切可安好?”知道失言连忙跪下施礼:“末将见过皇后娘娘。”
刚送亲人离去,又见故人归来。是既悲又喜,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希望韩翼安心:“本帅一切尚好,只是好久未见韩将军了。”
韩翼看了下我的肚子,眼中似有一丝失落又速度挂上笑脸。将马背上的□□取下,送到我身前:“鲁国公丁照刚才见到陛下与娘娘再此,让微臣替他送来此物。”只见他手中□□,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我一见此物乃是:“虎头湛金枪。”
韩翼点头称是。我一喜接过,这是我父亲杨远知所用兵器,也曾传言是三国武将,威震天下,五虎上将之一,马超的掌中宝枪。
韩翼道:“鲁国公仙逝前,交代丁照要将此物物归原主。”
我将枪抱住放到怀中。泪如雨下,飞虎军,虎头湛金枪。杨府,萧家军,鲁国公,一一在眼前出现,轩辕凌见我欣喜却又伤怀,怕我动了胎气。转身对韩翼说:“明日到乾元殿见朕,皇后怀有身孕,朕先送她回宫。”
韩翼跪下送别。我对他嘴角扯起一丝微笑,感激的对他点头。轩辕凌坐入马车中,对着韩翼点了下头,李福顺上马驾车。我将车窗撩起,望着站在车后巷子中还没离去的韩翼。转身头靠入轩辕凌怀内。手中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