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吵我,我怎么会砸你!”
“……”
“喂!说话!”
“……”
“你!”
“……”
他不吭声一次,新垣便心虚地看他一眼,一来二回,只见他维持着忧伤的表情纹丝不动。
再看他一眼,还保持着。她只得妥协,慢慢坐近他,拿开他停留在鼻梁上的手,认真哄着:“没事啦,鼻子还能用!来,吸气、呼气——还是很漂亮,你说是不是,小……”
作出圆圆的口型,新垣却一下失了把话说完的勇气。见状,幸村看着她,狐疑地眯起眼睛,问:“小什么?”
新垣扯动嘴角,借着他不怀好意的怂恿,鼓了勇气把前几秒戛然而止的话用低沉的声音说出来:“小宝贝!”
“……”
“精市啊。”她望着眉梢越挑越高的某人,“说话啊!”
“……”
“嚯,你这样让我很丢脸啊!”
“很丢脸吗?”幸村开心地笑起来,蓝紫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快要溢出赖的笑意,像极了全宇宙最灿烂耀眼的两颗璀璨星辰。
新垣赌气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却以极缓极慢的速度勾起,仿佛蜗牛收录了沿途最美的风景后呕心沥血画出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分明是甜美到难以言喻的感觉嘛!
“你不回答我我就很丢脸咯。”她像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般边缠弄着衣服边害羞嘟哝。
幸村深觉有趣地靠近她:“那和雅再叫一遍,我应你。”
这话一说完,新垣玩心大发,她笑眯眯地靠近他,问得意味深长:“精市,我叫你一声你敢应?”
“敢。”幸村挑了下眉,巧妙地掩去面上的不安。
新垣开始深呼吸,手举平在胸前,像在汇聚天地灵气。幸村看着她,有些忐忑,刚想问“小姐,你是哪个道士派来的”,却听到她一本正经地喊:“嘿,绿毛龟!”
“……”
空气尴尬地凝滞成薄薄的一层玻璃,就像他嘴角僵硬的笑容。但是,在几秒钟沉寂和对望中,那层玻璃似乎碎了,与此同时,幸村嘴角的笑容也没了。他的眼神开始飘忽。
但很快,又找回焦点,随之透出一股杀气。新垣怔忡地眨眨眼,准备不为人知地慢慢退缩,却被他一只大手稳稳地捞了过去,禁锢在臂弯中。
抬头见他笑得阴森诡异,撞入眼底的却是另一番严肃沉思。她手动将他唇边的弧度合拢起来,然后面不改色:“精市,你不但是绿毛龟,而且还是长臂猿。”
“怎么说?”
“手臂太长。”新垣竖起大拇指,“这么远都能把我抓到。”
“因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哇喔,精市,”新垣仿佛看到新年新气象,浮夸地感叹,“你怎么变成霸道总裁了?”
“我是绿毛龟,嗯?”幸村直接忽略她的表演,把手臂收得更紧些。
新垣下巴抵着膝盖,无所畏惧地拿眼觑他,又无所畏惧地说:“嗯!”
“为什么是绿的?”
“很在意这个问题吗?”
“嗯。”
“原来你介意这个颜色。”新垣挠了会儿下巴,突然恍然大悟,“放心啦,”她很仗义地拍拍他的肩,信誓旦旦,“我决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
幸村的脸僵成灰,在碎掉之前迅速整合,这才恢复自然的笑,并且,笑容随着他眼眸的流转越发灿烂耀眼。
新垣舔舔唇,突然心有不安。
“我当然不怕,但是,”只听他语调悠扬,看起来老神在在,“还是要留下印记才安心,和雅说是不是?”
“什、什么印记?”新垣本能地抱住胸,想到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又本能地将肩膀挪开一位。
幸村垂眸,将她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挪远,足足挪了十次后,才起身慢悠悠地坐到她身边,似居高临下地逼视,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新垣挑眉,故意挑开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正准备往后移,却感到背上一阵冰凉。她龇牙咧嘴,喉头却发出苦涩的一声笑:“无退路了。”
“是啊,无退路了。”
“没事。”她沉了沉气说,“那就往前。”
幸村双手撑在床上,按住她的手,炙热的鼻息绕在她耳边,慵懒地问:“怎么往前?”
“就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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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轻又柔的吻落在唇上,一瞬间,他自觉地屏住呼吸。
温热的气息在她靠近的过程由缓变强再到无,嘴唇分享薄荷的香气和青苹果香,软软的,甜甜的,让人忽的恍神,四肢僵直。
怕自己就这样没出息地晕过去,新垣只在上面短暂地停留四五秒钟便移开了。她睁开眼,看着眼底惊讶、笑意与满足三足鼎立的某人,耳根烫得厉害。
趁幸村还没缓过来,她将被按住的双手抽出来,卯足力气死死压住他的,翻身农奴把歌唱。
“精市,”她深呼吸,脸红红烫烫,像被火云灼烧过,“你挖这么大的坑很容易殃及池鱼——想亲就直说嘛。”
“我是想把坑再挖大点,但没挖完你就掉进来了。”幸村笑着说,不反抗手掌上的揉捏,反觉得温柔舒服。
“这次我主动,下次我不会了。”新垣咬着唇,迎上他的目光,看起来雄心壮志,嘴角却又藏不尽的笑。
“好,下次我来。”幸村认真地说,朝她靠得更近些,声音温暖得像四月春风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