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我问佛》
上古时代,万物由太一混沌所化,天地初成。上有神族九重天,下有凡人九洲大陆,却少了巨灵一族安生之所。因而,为争天地主权,巨灵族连连引发战乱,与天帝众神为敌。直至第三次大战,巨灵族共工引帝位之争,怒触不周山引天崩,其臣相繇掀洪水,灭生灵。后帝禹治水,女娲补天,大败共工,方天下安定。
巨灵族大势已去,流离失所,几近灭绝。天帝不忍,以自身之力从九州大陆的时空劈开一条夹缝,置了一片莲池,安置巨灵族存落下的一支部族。
然,世态变迁,莲池的这支部族悄然生息,几千年的苟延残喘换来了如今的蓬勃生机。因部族的壮大而日益扩张,小小的夹缝之地已无法满足部族的生存,趁着神族没落之际,集结巨灵族后裔再次引发战争。
战乱数年得已平息,神族妥协,彼此有了协定,从九州大陆割让一片天地给予这支部族,设立结界,即妖界。
九州大陆自此一分为二,凡人住凡界,妖住妖界。可妖喜食精元,凡人精魄尤为美味,因而不少妖无视条规,涉险越界,食人杀人,于是,便有了不少捉妖门派。
起初,多数捉妖的门派为的是修仙问道,可但凡捉妖都会得罪妖帝妖界,影响修行升仙。于是渐渐,无心阁成了江湖上捉妖降妖的最大门派。它与修仙问道丝毫不沾边,就是个拿钱办事、替人消灾的门派。虽然很多武林正道嗤之以鼻,但是门下侠客高手云集,江湖名声远扬。
传闻无心阁有朝廷背景,又有位法力无边的神女入阁,就连妖界老大妖帝都要敬它三分,毕竟最初的协议上早有规定,私自逃出妖界害人的妖,凡人可以自保,但凡人亦不可踏入妖界君主的领地。
无心阁座落在昆仑山顶,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四周布满结界,外人难入。大大小小分三宫九庭五楼阁,除了位居北端独峰上的的云奚宫居住阁主,外人无法靠近之外,其他均是侠客居住修习之地。位居中央地区有一座高大气派的榜架,上头是赏金由高到低的悬赏令,取其对应令牌可上雷啸宫领取任务。
十六岁这年,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像样的差事——无心阁的降妖师。“师”还不敢当,毕竟我除了会一点感应术外,那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捉不住一只妖。感应术是天生的,而且独一无二。除了能感知妖力,还能感知某些记忆深处的东西。
唯独,我自己感知不到。
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大病痊愈后我便不再记得以前的事,村里人只道我是个孤儿。再不久,我识得一个年纪相仿的孤儿——闫佳馨。她比我长几岁,像姐姐一样对我颇多照顾,所以我俩相依为命,浑浑噩噩活到现在。
我们每天都在为解决温饱发愁,直到一次阴差阳错,偶遇无心阁的侠客,学了些功夫,加上通灵术的特性勉勉强强成了位降妖师。
关于妖,我倒是听前辈提起不少。妖善伪装,人形时不易发现,但个个外形出色,均是美人俊人。一旦显露妖形,便成了青瞳利爪的怪物,模样骇人。
说起妖的绝世皮囊,佳馨爱小道八卦,常常和我提妖界的七位君主,即妖帝的七个儿子。他们拥有自己的领地,封地为王,人称君主。据说个个绝色,却深入简出,十分神秘。她总爱嚷嚷:“哎呀,真想看看传说中的绝色美男长得什么样?”
我好心提醒:“是啊,若真见着了,不是你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便是他们成了你的刀下魂。”
无心阁有一条硬性规定:每次出任务须二人搭挡。无心阁按能力分十二品级,每位降妖师入阁都会考核评定。我的武功极弱,一入阁评了个末位亥级,佳馨资质不错,比我高两级。为了平衡品级差,前sān_jí品级的高手必须选择后sān_jí的人作为搭挡。也许是阁主看我俩孤苦伶仃,实在可怜,钦点了两位高手前辈照顾我们。
两位前辈均是无心阁一等一的高手,佳馨的前辈是位天真无邪的少年郎,名叫高子兮。年纪尚轻,比佳馨还小两岁,却是神童级的人物,已位阶丑级。据说是九阳山紫云观元明道长的弟子,精通术法,武功了得,性情活泼开朗,倒是很好相处。
另一个便是我的前辈,最高位的子级降妖师,是阁中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他叫君无尘,只是独来独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甚少人见过本尊。我很荣幸成为那“甚少”中的其中一员。
他和我住同一小院的消息一经传出,无心阁上上下下的女侠豪杰全都炸了锅,纷纷围上我的小院,想要一睹活在传闻中的大神风采。
当时,一夜未眠的我打扫了小院上下三遍,恭恭敬敬地静候他的大驾光临。想到以后都得仰仗这位前辈照顾,我愈发紧张,抱着月影刀在院中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地预演见面时的对话。
可是,他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五个时辰。我从日出东方等到日薄西山,连院外看热闹的女豪都纷纷散去,我实在困倦得很,忍不住在庭院中呼呼大睡。
刚一睡醒便瞧见一张人脸正专注地盯着我,我一个趔趄从石桌上掉下来,扶着屁股“哎呦”叫疼。
来人半眯着眸子,嘴角噙着笑,居高临下式地俯视我,手心里轻轻敲着扇子。落日余晖在他周身散发着一层薄薄金光,光晕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氤氲荡开,化开一丝笑意。他着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