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莫大仙”果然出去了。他在走之前特地给我上了三道锁,生怕我跑了,可是他又将所有钥匙交给陆空言,实在是信任过头。
我的伤虽然重,但正常走路已无大碍。如约,她放了我,带着我离开结界。
没有马匹,我们只好抄近路前往柳州,因而并未经过小周村,不知道无尘和子兮还在不在。
陆空言不愧是在山中长大的,上得了树,摘得了果,令我很是佩服。实在难以想像如此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以前是蓬头垢面的狼女。
只是,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我只好全程唠叨没完。
和她说了我很多儿时趣事,她静静地听着,偶尔莞尔一笑,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路行一半,天渐侵黑,我们只好投宿了一家驿站。
我翻遍全身,可怜巴巴地掏出仅有的一锭银子交给小二,道:“一间房。”
小二招呼着我俩上楼,眼神却很奇怪。起初我担心陆空言即使戴了面纱,还是被认出,她好歹是个逃犯。但我发现小二的眼神多半是在我身上停留。
将我们带进房,小二终是忍不住凑过来低语:“姑娘,你是不是逃婚了?”
我刚灌进口里的茶水一下子喷出来,怒道:“你才逃婚,本女侠还没订亲呢。”
“可是你的情郎拿着你的画像到处寻你。”
“情郎?”我在脑海盘旋了一周,倒是想到一个人,“什么样的?是不是一身白衣?”
“对对,手里还拿着把扇子。”
居然是无尘,我还以为他直接回无心阁复命了,看来他还是很看重咱俩的战斗友谊。
“阿财!快来招呼客人!”楼下,驿站老板在呼唤小二。
“唉,来了!”小二应声走出去,片刻后又折回,“姑娘,那公子就在下面呐。”
我再次被茶水呛住,无尘来了?他要是知道我带着陆空言去陆府,非一剑杀了她,再臭骂我一顿。
“你你你……”我喊住小二,“你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也千万别说我来过。”
“啧,姑娘,你果然是逃婚的。”
“对对,没错,”我干脆不要脸的承认了,小声低语,“你不知道他已经娶了十八房老婆,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人家,还非得位我做填房。啧啧 ̄你知道他为什么娶那么多老婆吗?”
小二懵逼地摇了摇头:“不知。”
“他……那个……那个有问题,一个传染两,一个害一群,你懂得吧?”
他看着我愣了一会,然后露出猥琐的淫笑:“哦 ̄我懂,我懂。”
“所以啊,我怎能让他祸害。”
“理解,理解。”
“嗯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小妹的终身幸福就靠小二哥了。”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小二笑意未散,退出了房。
我拍拍手,感觉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总算能让我坑一次君无尘。
陆空言这才将面纱摘下,灌了口茶水,问:“于姑娘,你真的在逃婚?”
“没有,我骗小二的,”我连忙摆手解释,“是和我一同来的降妖师,他不像我那样好说话,知道你的身份不会给多少情面。”
“哦……”她冲我点头,“多谢你,有心了。”
和她共度了几日,发现并不如传言中难以相处。传言传言,果然传言呐,都是不可信的。
“待会你睡床,我睡地上就成。”见她要拒,我连忙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实不相瞒,我有感知别人记忆的能力,所以避免身体接触,我们最好不要同床共寝,你也不想被我窥见,对吧?”
“你居然有这种能力?”
“听起来确实离谱,但这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好本事,我一点也不喜欢窥探别人的记忆。”
“可是地上……”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地板我的爱,几天不睡一次反而不舒服。”我一边安慰,一边拿起桌上的麻圆往嘴里塞。
却在此时,一个熟悉又清亮的魔音从屋外响起:“既然习惯了,不如小鱼儿睡我的房。”
我暗叫不好,身体自然反应扭头就要去跳窗,可脚刚一踏上窗棂便被身后袭来的扇子打了下来。
我摔在地上,扶着患处叫疼,瞧见了步步走近的白靴,赶紧把脸埋进臂弯里。
“公……公子,你认错人了。”我将脸掩得严严实实,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是在掩耳盗铃吗?以为我看不见你的脸就不知道你是谁?”
我往左挪了两步,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道:“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怎么可以擅闯女子闺房?请你出去。”
“好,让我出去也可以,你敢不敢把脸抬起来?”
“不……不敢。”我很认怂,“本姑娘待字闺中,不方便见陌生男子。”
“哦?你不就是我第十九房小妾吗?”
我就知道那个小二不靠谱!
“不,我不是。”
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怒意:“竟还四处扬言自己的夫君得了花柳病,我还是同一次遇上你这样的夫人,不如就地圆房,看你被传染了没有。”
说罢,他就要伸手揽我。
我听着这话很奇怪,忍不住抬头辩解:“我什么时候说你有花柳病了?我明明说的是你有脚气,一个传染两。”
“什么?”
“我……我胡诌的。”
我想继续埋头已经来不及了,第一次见他脸黑成这样,甚是恐怖。
“我如此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