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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峥用了很长时间,才从莫大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其实他之前隐隐就有些怀疑的,只是没有想到真的被他给猜中了,只是这种感觉相当微妙却又难以言喻。
如果说曲晴才是苏家真正的大小姐的话,那么当初一直和他有婚约的人其实本身就是曲晴?!
这还真是一种奇妙而莫名的缘分,一想到这里,严以峥的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
过往的种种突然间在面前豁然开朗,他也真心替曲晴感到开心,至少她终于找到了她的家人,而显然苏家一定会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加倍的宠爱。
无论如何,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甚至还收获了一个亲生哥哥,那么他自然也不用再担心苏家会想要利用曲晴肚子里的孩子去给苏南暖做手术了。
“那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苏家,曲晴既然被苏言白接走了,那么她自然应该是在苏家才对的。”
话音未落,严以峥便立刻起身离开,摆脱了苏南暖的那一层阴影,他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曲晴,向她倾诉这一段时间来他对于她的思念。
同时,也要将这个精心准备的婚礼送给她,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
在没有任何希望和自由的情况下吗,人又应该怎么办呢?
只是苏南暖无比清楚,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放弃自己的话,那么不会再有人来救赎她。
一整天的下午都是阴沉沉的模样,透过窗户,苏南暖能够看到雾灰色的厚厚云层,像是压在她胸口的大石头一般,郁结难当。
看这个架势,恐怕一会儿应该会有一场雷阵雨吧、
她最不喜欢下雨天,正如她最不喜欢被抛弃的感觉一般。
所有人都离开了她,陆琛也是,洛秋也是,直到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惨白的病房之中只剩下一个歇斯底里的她了。
没错,看这个样子,苏言白一定是知道真相了。
她趴在桌子上,病历单被压在竹竿似的手肘下面,她微微吸了吸鼻子,盯着眼前一行行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好好对焦。
不过即使她不去看上面的内容,也清楚那上面书写的是怎样的绝望。
她再一次错失了拯救自己的机会,甚至一同失去的,还有她作为苏家大小姐的权力。
“曲晴,为什么你总是和我作对?”
含恨的声音从后槽牙一字一句狠狠咬了出来,只是这样也不算是解气,她猛地将面前的病历本撕碎散落在地上,神情凄楚得如同一个疯子一般。
如果曲晴从一开始就死了,那该有多好。
有些已经被捋顺的心思,此时此刻在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曲晴和苏言白,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扯上了关系?
不是她多心,只是之前在她的渲染下,苏言白分明是十分憎恶曲晴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慢慢对曲晴改观的呢?而现在的他又将依赖谁而活下去呢?
无法安心。
其实自从那一天苏言白为曲晴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有些感到不安了,于是刻意想用发病来转移苏言白的注意力,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了。
而苏言白和曲晴相认的画面,也曾经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成为了困扰着她的一个噩梦。
在梦里,她梦到她们两个人回到了孤儿院里,古老久远的记忆之中,唯有曲晴和她的笑声显得无比鲜活。
而这一次,苏家人找打孤儿院之后,被领走的人是曲晴,她却在孤儿院之中受尽了屈辱,最终活成了一副狼狈的模样。
因为这个噩梦,她每每总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被惊醒,薄薄的睡衣被冷汗浸湿,然后便再也难以入睡。
而现在,这个噩梦以另一种令她惊恐的模式上演,她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去面对再次被抛弃的现实,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光环便渐渐离她而去,而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还绝症缠身的孤儿。
苏南暖站起身,拖着拖鞋一路走到医院外面的露台上,打算透透气,排解一下现在郁结的心情,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之后的出路。
苏家以后是完全靠不上了,而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里,她必须快速攀扶着另一个高枝,才能保障弱小的自己不会被淹死。
外面很冷,每当风轻轻拂过脸颊的时候,她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惊讶感,原来现在的她依然还在活着。
活着。
这种在苏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不必为物质生活担心,时时刻刻与奢侈品打交道,一度曾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她无法想象离开了这些名誉傍身,她究竟还能不能活下去。
别人都说由奢入俭难,她原本高高在顶端,现在却又再次要跌进泥土里。
“不行,我不可以!”
仅仅不过是一夜之间,她从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再次变成了孤儿院里没有人要的孤儿。
她没办法接受!
曲晴小时候最喜欢额童话故事就是《丑小鸭》,她也总自卑地觉得她就是那个丑小鸭。
可是那个时候苏南暖就知道了,丑小鸭最后变成白天鹅,并不是因为它付出了多么艰辛的努力,而是因为它生来就是白天鹅。
一如现在曲晴,她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声的苏家大小姐,而她不过是一个人没人要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