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家的心如死灰,内心都在跟程氏咆哮: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我的良心被狗吃了罢!
宋福家的目光如炬。
“筠娘明个还依约去杨武娘那边?”
“正是。”
“真是个异想天开的!还是你识时务……”江氏沉吟一会,计上心头,“我自然叫她见不成杨武娘。”
江氏大发慈悲道:“要不是筠娘最是信任你们一家,这等好事还落不到你头上!我这里有一支人参,你先拿回去用,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一家的好处!”
宋福家的捧着人参,仿若捧着稀世珍宝。
宋福家的听完江氏的打算,惊骇的不行:“太太这是要筠娘的命?”
“筠娘要是死了,到地下跟程氏告状,以后我还怎么睡得着?真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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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艳阳当空。
秀棠拾掇停当,对着铜镜拍了拍脸,打起精神。秀棠朝秀娇勉强笑道:“这个时辰筠娘估摸着睡好了,我去伺候筠娘起床。”两人都是一脸忧愁。
秀棠要出门时,只听门哐当一声从外面落了锁。
秀棠大惊失色,扒着门,从门缝看见打扮整洁的宋福家的,不可置信道:“娘,你在做什么?我要陪筠娘去庄子呢!”
“你安心在家陪弟弟妹妹,筠娘那边,我陪着她去。”
秀棠不傻,念头一转,惊骇道:“娘,你是不是听太太吩咐了?昨晚秀恒跟我说他吃了人参身子好多了,我还道他是糊涂了把甘草当人参了。原来……原来……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福家的不愿多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秀棠肝胆俱裂:“娘,你这样做我和秀娇以后还怎么跟筠娘做姐妹?娘,你这么做就是是非不分与恶人为伍……娘,我求你了,杨武娘会帮助我们的,筠娘说了不会让秀恒有事……娘……”
宋福家的一脸嗤笑:“你们都把杨武娘当活菩萨了是么?这些大家闺秀好体面才礼尚往来,谁会平白无故的送钱给你?你怎么跟筠娘一样天真?”
“筠娘是有办法的……娘,你就信筠娘这一回……”
“一个二个都疯了!”宋福家的扭头就走。
任留秀棠哭倒在地。
宋福家的进了筠娘子的闺房,筠娘子已经打着哈欠在揩牙了,筠娘子笑道:“秀棠还是难得赖回床呢。”
只听宋福家的回道:“看来筠娘都习惯秀棠伺候,不待见我这个奶妈了。”
筠娘子嗔道:“瞧嬷嬷这话说的,嬷嬷年纪也大了,我是不好意思让嬷嬷伺候。”
宋福家的利落的给筠娘子梳头发,筠娘子有些眼热。宋福家的也有些激动,手都在抖,“筠娘是越来越像太太了,瞧这模样,都开始长开了。”
铜镜里,筠娘子笑的一脸满足,宋福家的低头给她认真插簪子。
“昨晚秀棠闹脾气,吃大锅饭的时候犟着不去,夜里又喊饿,我也只弄到一些冷粥给她。”宋福家的说的很有条理,“这不一早就搁那闹肚子,一起身就咕咕叫,筠娘要是不嫌我丢了你的份,我就陪你走一趟。”
“儿不嫌母丑,嬷嬷在我心里就是这样。”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朝马厩走去,一丫鬟道:“今个开草市,太太跟永宁郡君带着林六娘和林七娘过去了。太太也没料到筠娘今个出门。”
宋家只有一辆马车。
宋福家的也皱了眉,筠娘子道:“那就委屈嬷嬷陪我坐牛车过去罢。”
牛车不像马车紧严,是敞着的。宋福家的恼的直跺脚:“哎,筠娘要是不嫌丢份就成。”
筠娘子连着一个月都没怎么睡,人瘦了一圈,眼皮下都是青黑,阳光刺的她头晕眼花。
江氏算的精确:筠娘子独独不会怀疑宋福一家,加上筠娘子连日来心力交瘁,警觉降低。
就这样出发了。
筠娘子抱着一包袱瓷片,坐在车板上。宋福家的在前面赶牛。
鞭子甩的啪啪响,筠娘子劝道:“嬷嬷无须心急,这时辰还早着,牛本身就不比马。”
“我是怕娘子热着了。”
“嬷嬷就是仔细。”
宋福家的忽然觉得这鞭子举起来何止是千钧之重?
转到一条小道,高树蔽日,离避暑庄子也近了。
霎时。
旁边的矮木丛里“倏”的一声,数十条红黑相间的“绣花蛇”被抛了过来。
牛头上、宋福家的身上、筠娘子身上,都是一段红一段黑的“绣花蛇”!
牛最怕这种毒蛇,立刻四腿狂蹬发癫起来!
一条蛇缠住筠娘子的脖颈,通红的蛇信子“嘶嘶”的一伸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