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夫人快嘴说了一遍,大皇妃掩嘴笑道:“谁娶了宋筠娘,还真是有福喽!”
众女又哄笑一遍。
王皇后的身后走出一个端庄的故人,这个故人轻飘飘的拉了仇恨:“宋家与周家换了帖子,不日便是周家的媳妇,周司辅不过一个周家的奴才,犯了错踹几下又算得什么!一品瓷内司夫人教训一个奴才,顺理成章,再说被周司辅劫色害命的女子还少么,筠娘拿出做主子的威仪,便是对他最好的震慑!……依我看,筠娘就是踹残了他,咱们也该叫声好。”
筠娘子心下咯噔一响:在这是非之地,两家联姻之事,认不认都是麻烦!
所有人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众女本就皮笑肉不笑的脸都有些发僵。
大皇妃夭折了腹中的皇脉,王十娘为得周内司而死,程四娘一病不起,刘三娘与刘五娘名声俱毁,周二少夫人黯然退场另嫁他人,更别提当初衢州知州府端午前自相残杀了多少瓷商娘子们……凭什么众女不得的周内司,花落了宋家?
筠娘子颔首笑道:“知州夫人,好久不见。哪有小娘子过问嫁娶一事的,筠娘高堂俱在,自然遵从父母之命。家父尚未与筠娘说起,婚姻大事儿戏不得谣传不得,还请知州夫人三思而行。”
王皇后凤目扫了一眼发怔的六公主,“真是个傻的!筠娘如今可叫不得知州夫人了,该改口周姑夫人了!”
周姑夫人搀王皇后起身,屈身拂了下她的褙面,这才站起身,“不知者不怪,我一个和离之身,难为皇后娘娘不嫌弃……我,”周姑夫人擦了擦眼睛,“我知道娘娘是怜惜我,这宫里大小宴也来过不少了,这次前来,连着心境都换了一重了!”
“筠娘问周姑夫人好。”
“就是寡妇改嫁也是美德一桩,你堂堂正正的和离,就该挺起腰板来!做六品知州夫人,哪有一品瓷内司嫡姐来的金贵?要说嫌弃,到场的女眷,有几个身份如今能越过你的?”
话说这么说不假,筠娘子心底冷笑。
王皇后和蔼的拉过周姑夫人的手,拍了拍,“谁不知衢州知州夫人恭顺孝悌、持家有方、德容兼备,女怕嫁错郎,女子在这世间本就生来命苦,凭什么他们男人犯的错就该女子受着!你且宽心,若你有再嫁的心思,本宫亲自给你做媒!”
“谢娘娘恩典。”周姑夫人跪了下来。
“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姑夫人未语先泪:“刘知州一月未进我的房,做人/妻子岂能这点度量也没有?我给他养儿养女,自然盼着刘家子嗣绵延,便召来几个妾问了问,一问我就骇住了,他刘知州一月彻夜不归……后来,我才得了消息,他刘知州胆大包天,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衢州的同僚都知道个七七八八,碍于刘知州的威望不敢言。身为朝廷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革职查办事小,还会祸及家人。我为护佑一大家子,便只得托周内司的口,把他给告了!”
“公堂之上,娘娘怕是万万想不到,刘知州的姘头——是,是个男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