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前两天上官千杀吩咐李强任去把战舰调来,要做好倭寇万一不上岸的二手准备。李强任找到江不修,江不修支支吾吾就是不带他去调战舰。好嘛,最后李强任自己硬闯了柳州海师,到了停放战舰的地方一看,登时就傻眼了。
那战舰横对着岸边停在出海湾口,面对内陆的一侧真是造得好到呱呱叫;结果上去一看,对着大海的那一侧船舷还没搭好——这艘号称全南朝最大、且每年耗费着数十万两维护费用的战舰,竟还是个半成品!真要下了水,一会儿就侧翻了。
没有船,就只能等倭寇水米耗尽,自己上岸。
这样一来,上官军就很被动。因为不能确定倭寇什么时候上岸,他们只能在岸边守着;如果撤回内陆,倭寇一旦登岸,不能被及时阻止,那么此前两日的血战也都成了枉费。
等倭寇水米耗尽的同时,上官军也在消耗着军粮,不只人要吃饭,战马这几日都只有粗饲料可吃了。这样耗下去,若是筹不到粮,上官军未必能耗过倭寇。
上官千杀坐在大帐中央,一言不发地往一旁的火盆里递着木柴。
火苗蹿起很高,映得他脸上一片冷漠的红色。
大不了,再杀几个狗官。这些中饱私囊的狗官,贪下来的粮食足够打完这场仗的了。
只是……上官千杀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爷爷当年对柔嘉皇太后允诺,上官一族会护着孟家五十年。四十年后,他爷爷临死前交代给他,要他把剩下的十年走完。
他答应了。
到如今,已是第九个年头了。杀几个狗官不难,靠杀几个狗官筹得几日粮草也不难。难的是,不请旨就擅自杀了朝廷命官,那也跟造反没什么区别了;他答应爷爷的誓言,却还有一年的期限。
“报——将军!”有哨兵冲进大帐来。
“说。”
“报将军,埔洞湾西南五里,有巨型战舰开来!”
高志远道:“是敌是友?”
“报校尉,尚看不清楚。”
上官千杀道:“再探。”
哨兵领命而出。
上官千杀又道:“唯猛(李强任的字),你带前营往西南待命。”这是以防来者是敌人。
李强任亦领命而出。
大帐内安静下来。
高志远不时探头望向帐外,不安而又急切地等待着哨兵归来。
上官千杀却仍是沉默地坐在火盆边,暗自下了决定:大不了我杀了狗官筹到粮草之后,就绑了自己进京,听候毓肃帝发落。那也不算违背了跟爷爷的约定。毓肃帝如今还要靠我防着胡马两家,总不至于立即就将我杀了。只要不杀我,熬过一年,就什么都还来得及。
“报——将军!”哨兵的声音再度响起,其中有掩不住的惊喜之情。
“报将军,来者是咱们自己人!”
一名穿青衫戴巾帽的中年男子从帐外转了进来。
“见过上官将军,在下张新静,奉家主人之命,率战舰驰援柳州。”张新静一揖到地,“家主人命人在永州购置了两百筐橘子……”
上官千杀眉毛一挑。
“……以及二十余石粟米。这次都由在下随船押运过来了。家主人还道,请将军勿要为筹粮之事发愁,她已有法子。请将军先用这二十石粟米,暂解燃眉之急。”
高志远早已按耐不住,“敢问你家主人是哪位?”
“哦,在下忘说了。”张新静微微一笑,“家主人乃是安阳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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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这位财大气粗还拥有一艘战舰的“家主人”就是远在京都的孟七七。
孟七七可是有战舰的人!五年前,胡淑妃勾搭孟七七的时候,找了她们玩船模的时候作为切入点,把粗大腿冲着孟七七伸出来,要底下人造三艘大船,给马庆忠、马庆茹以及孟七七。马庆忠要用来打仗,他那艘船自然给造成了战舰;马庆茹要下江南,她那艘船就给弄得精雕细琢,简直像个水上宫殿。至于孟七七,匠人问她“要什么样的船来玩耍”,她想了想,万一以后蠢萌爹做了皇帝压不住场子,驾船出海,找个小岛定居好像也不错?那就来一艘能在大海上航行的战舰吧。
费金无数,耗时四年,这三艘船都造好了。对比一下,朝廷最大的战舰是个半成品,胡家做给孩子玩的船却是真材实料——所以说,孟七七的爷爷混得其实也很不容易。
这三艘船,去年一起在永州的林枝湾下的水。永州就在柳州南边,紧挨着,且是沿海地区离京都最近的一个州。所以京都富豪之家的私人船只,也多半停在永州的林枝湾。
孟七七从南宫玉韬口中得知柳州海师没有战舰,原本“南朝最大的战舰”还是个半成品的时候,便通知了在永州的张新静将停在林枝湾的战舰押送到柳州的埔洞湾,助战神大人一臂之力。至于张新静此人,容后再表。孟七七原本还想把马庆忠手底下那条战舰也拐过来,不过想一想,这要怎么拐?就是马家要困死上官军,难道马庆忠还会反过来帮战神大人的忙?
于是孟七七就没跟马庆忠提起这话,只送了自己名下这只战舰前往柳州。
空船而去,太浪费资源。孟七七又令张新静在永州筹集粮草。
但是别说一个永州,挨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