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观察过花狄住所的树林附近, 除了一条可以通往瘾君子贩毒的小型聚集地, 其他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不过花庚和受害人韩五华与可能受害人花狄之间的联系太过凑巧, 很有可能是个圈套,如果……”韩庆说着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哎喂, 梁队,我们是不是有时候太过散漫了?这样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啊。”
梁仟将钢笔盖子还原,站起来拿出一次性纸杯,闻言偏头看着韩庆:“你的意思是,怀疑花庚?”
“额……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只是吸毒的人被陆续杀死, 并且没有停止犯案。总觉得如果不是针对一个目标, 就是别有目的啊,那位少东家夹在中间, 很难做啊。”韩庆挠了挠头发,大汉撅了个嘴表示无奈。
戏柠舟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白炽灯照得他眼睛有些酸痛,摘下金框眼镜,青年抚了一把黑色假发,将遮眼睛的刘海扒到一旁去:“尸体被砍的角度有些不太对劲, 肆无忌惮地杀人,却用不知名的工具, 在失控的环境下按照一定角度去砍。”
“就像一张白纸上写错了两三个字, 不能使用其他修改的东西, 那就只能是杠掉。”戏柠舟将手指掐在鼻梁上,“但白纸上不一定就要写东西,他们也许是做了什么犯规的事情,才被迫成为机械搅碎机下的残废。”
梁仟弯腰在一次性纸杯里放了几粒茶叶,又凑到警局的饮水机下接热水:“那这么做就有一定目的,法医那边的检查……应该重审。”
韩庆忽然停下自己手中的东西,他发现有这两个人在的空间之内几乎没有第三个人插话的可能,换其他的话来说,戏柠舟说话过于肆无忌惮,梁仟也过于信任他,没有任何质疑和原因的盲信。
“哎,别提了。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法医重新审一遍,盖着打酱油的帽子在海阜这个地方简直寸步难行,他们才是案件的主要螺旋处,我们只是为了给两个不同地方牵线而已。”韩庆摇摇头,“而且你们没发现吗,来到这个地方接触这个案子也有个四五天了吧,好像那边一点进度也没有啊。”
梁仟低头将临时冲好的茶叶放在戏柠舟身前,观察他的神色是否需要休息。男人很快安静地转过视线,像平常一样将昨天的旧茶叶丢掉,什么也没有问。
“别人从吸毒方面入手,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人家是根据数据和正确能力分析的。我们只是来看看。”戏柠舟无所谓地耸肩,“更何况来这里连别人的局长都没有见过一面,可见对方……日理万机了。”
话里话外,翻来覆去都是讽刺。韩庆实在难以想象,梁仟这个闷棍子是怎么长时间待在戏柠舟身边的:“不过在这里权利受到限制,上面不能插手,下面指挥不动,需要我们的地方少之又少,不过这个案子要是破不了怎么办?”
戏柠舟泯茶,舌尖的苦涩只滞留了一瞬间,随即化为浓浓的甘甜,他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男人,满脸的无所谓:“不怎么办,我们收拾东西被踢回睦城,解决不了也不是我们的错。”
韩庆看着青年满脸的——“你说得都对,但和我有什么关系?”,顿时觉得实习生还是要好好带的,否则再出一个戏柠舟这种没有任何责任心的警察,警局也可以不办了,直接改成“隔岸观火大队”得了。
旁边的座机忽然响了,除了梁仟他们三个人,睦城派来的警察起码还有十几个的样子,但不跟着大部队跑的也只有他们三个。用戏柠舟的话来说就是……好不容易有点机会在国内著名的向外通商口岸即“海中城”逛一圈,还真是对不起他们的人生了。
梁仟站在座机旁边,伸出手指去接电话:“喂?”
“喂喂喂,请问是梁队长吗?”对方是个清秀的女声,“对不起对不起打扰您了,因为队长和副队他们都去勘察毒贩子的藏窝点了,我们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有时间,这里有点情况希望你们来解决。我们又没有你们的手机,只好打警局座机了,幸好你们在……”
“什么情况?”梁仟低沉的声音响出,他的双眼和戏柠舟对视。
青年看着男人挂掉电话,近乎嘲弄道:“怎么?因为没有其他人员,所以我们不仅可以打酱油,其实还可以当替补的对吗?”
梁仟点头:“法医说,那边有些事情不能下结论,要让我们过去。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戏柠舟将黑色的刘海拨回来遮住半张脸:“那些小姑娘做事情应该不会过于莽撞,不到真的发现什么事情,她们也不会急急忙忙打电话过来。往往很多时候,法医是整个办案组里面心思最缜密的。”
韩庆拉着一堆资料,又看到了韩五华的“检讨书”,对这个和他同姓不同命的人来说,大汉觉得甚是无奈:“阿舟,这个东西怎么办,你真的不看一下吗?毕竟是唯一可能目击者的东西啊。”
戏柠舟披上白色羽绒服:“随便吧,想怎样就怎样,这种珍贵的东西还轮不到我来看,他们那些人会看的。”
韩庆耸耸肩,在梁仟眼神的示意下将“检讨书”放进了一大箩筐的资料里面,放的时候还仔仔细细将刚刚分好类别的资料整理干净。海阜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在暗里游动,一个不小心就牵扯到戴罪偷渡,码头上也二十四小时全盘监督,绝不允许什么非法武器被带入国内。
法医的鉴别室和重案组的分析室完全不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