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君。
“相信警局尤其需要一个手速快, 抓得住重点的记录员。”戏柠舟清澈的眼光微微向男人的手指上飘去,扑面而来的烟味使得他微微皱眉。
梁仟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吸着烟, 无名指和中指夹烟向来是他的习惯。
许久的沉默, 久到戏柠舟夹起本子准备走的时候, 男人带有磁性而缓重的声音才从少年头上传来。
“……你是谁?”梁仟皱了皱眉, 深深地吐出一口烟。
戏柠舟转过头来,神情有些被这个问题呆愣住了。
几刻,少年轻笑着回答他这个似乎很荒唐的问题。
“我是‘西’柠舟, 凭着关系进来实习的记录员。”
梁仟将烟头灭掉, 一个弧线抛入旁侧的垃圾箱, 他立起靠在墙上的身体,微微偏着头,一头墨色微卷的发丝遮住他好看的眉目, 却没来由地赫人。
夕阳的余光打散在小巷里,衣装邋遢的少年夹着本子站在男人前面,微笑着轻仰头看男人。俊美的男人单手插在衣兜里,微微低头俯视着少年。
“我是问,你究竟是谁?”男人对这个看似荒唐的问题认真了。
韩庆之前吃饭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个少年在实验第七中学旁的文具店时插嘴说了一次话,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的一句话,却又致命一般地点中了对方的一切心理出发点, 那些少年所谓的“荒谬解释”骗得过韩庆, 骗不过梁仟。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一口答应少年去服装厂的要求——他想要看看, 这个只有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少年能做到哪一步。
而他刚刚又听到了这个问题。
他见过的太多心理医师,包括陈凡,大都是根据一个人最本能的作案动机分析犯罪。每个人都具有杀人的天赋,或间接,或直接,但是当这种让社会恐慌的举动成为一种毒品的时候,快感会渐渐替代恐慌和愧疚。
杀人,在某种意义上会成为一种习惯。
所以这个少年仿佛周游在一切不相关的事情里,实际上都拥有某种联系将他和这起案子联系起来,而这种联系反过来指证着——少年其实并不是单纯的记录员。
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没有人能知道这个联系,就像“服装厂的半截人体”一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可以摸入中心的东西。但犯罪心理学家不一样,他们的思维和一般人有极大的差别,这个职业上的天才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
“噗呲……”少年又笑了起来,他凌乱的长发遮住整张面容,而轻松的笑声仿佛是一架无形的讽刺,强硬地抗在了梁仟头上。
男人好看的眉皱得更紧了。
“你以为,我还能有其他地方的天赋需要瞒着你们吗?”戏柠舟微微眯起眸子,“我是一个自大而狂妄的人,我做的不允许被别人邀功,我没做的一定是我完全无法涉及的。”
这个少年过于现实。梁仟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些东西滑线了。
而戏柠舟却半阖着眼眸,遮住他看不清的神色。
——你是谁。
这个问题谁问过呢?
前世很多很多的人都想知道,他是谁?那个常年在图书馆里翻阅资料的孤僻学长是谁,那个默默为孤儿院捐献衣物做好事的人是谁,那个从小学就跳级的天才是谁,那个演奏钢琴的师傅是谁,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谁?
前世的很多人想知道,你是谁?
他的回答从来没有人看到——西婪。
更加没有人问过他,西婪是谁?
而现在,又有一个人想知道,你是谁?
他回答,“西”柠舟。
但是这个人却问他,“西”柠舟是谁?
是啊。
——他是谁呢?
——他究竟戏柠舟,还是……西婪呢?
“我不清楚你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和我想到的。相信你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瞎子,你可以继续在后援组里干到你那所学校开学为止,但是其中出了任何让人无法忍受的问题,我可以保证你的名字将永远消失在实习生的名单上。”梁仟显然是不信了,他披起外套,收敛了一身的戾气,像个社会痞子一般走去。
戏柠舟转过头来看着男人一摇一摆离去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他强有力的手臂上盘满了茧子,不容置疑的强大。
“你问我是谁,那么你呢,梁仟?”
*
戏柠舟显然没有将梁仟的警告放在心上,吃过晚饭他被韩庆一个理由搪塞了就丢到车里,等人到了实验第七中学才知道自己又被拉做苦工了。
“哈哈,小伙子可以啊,能在梁长官的怒火下保持完整回到队伍里,我看好你哟~”司机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警官,不同于戏柠舟这个实习生,他是被特批收入的正式民警。
“知道了,谢谢。”戏柠舟打着伞,毛毛雨落在伞面上毫无声息。
“诶,裳安的这个天儿啊,我也是没办法了,记得刚刚还露一点阳光,现在就下雨了,你赶紧去把今天下午的那个记者风波的事情弄清楚早回去歇息吧,我就不来接你了!”瘦小的警官坐在驾驶舱里,开着车窗伸出一只手来朝他挥了挥。
戏柠舟笑着朝他点点头,看着车子走远,转过去朝学校的保安露出韩庆开的警察局证明,并且表示可以派一个人跟着他进入学校,保安大叔才没有将这个杀马特发型的少年丢出去。
实验第七中学是尖子生的云集地方,这个时间正好是所有学生上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