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无奈地点头表示复呵。
“那么我只用回去见见几个亲人就好。”少年的笑容还带了一些他这个年龄该有的俏然,“所以呢,不要让我过于暴露,我很低调的。”
张伯低低笑起来,他看着时而变化的少年,知道他所指的东西:“是,知道了。不会让少爷的行踪过于暴露。”
戏柠舟将目光停在站在门口的黑衣男人身上:“还有就是……尾巴太多了,我怕到时候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张伯收起了笑容,他也看了看门口始终不肯关门的董联:“这个……”
“戏先生,您的安全是需要人保护的。哪怕在您的家族内也一样,所以请不要想把我们所有人都遣走。”董联脸不红心不跳地从门口站出来,“您的性命不只是您自己的。”
董联的这话算是露骨了,从他和戏柠舟相处的诸多时间以来,董联很少把这种强硬监视的话挑明,也更少将“不可能”的态度放得这样直。
戏柠舟知道这个意思。
想着如果这一世死了还有一堆人陪葬也差不多算是值了。
但他从未在这里面感受到一种因为身份特殊而高高在上的心情,反而更加的凝重。这些一层又一层的东西包裹着他这个等待着被压榨的毒果,迟早会让他透不过气。
总要找个办法,摆脱一些东西。
张伯也知道董联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莫过于此,他偷着眼神看了一眼眸子深得不见底的少年,心中暗自叹口气:“少爷的安危当然重要。董先生辛苦了,届时夫人老爷定有酬谢。”
董联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戏先生给老先生过生自然是重要的。只是安全这东西开不得玩笑。”
戏柠舟也知道一次性不可能甩开董联这个跟屁虫,默无声息地转移话题:“难道这次就单纯地看看戏曲,过个生日?”
张伯又笑起来:“是,这次从海外回来的子子孙孙有些多,所以让您回去也是这个团聚的意思。可能都像看看各位少爷小姐的生活过得怎么样吧。”
戏柠舟忽然皱眉:“没有外来的人?”
张伯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有。这次老爷子是有心要把生日宴会做得大气一些,难得他这些年很少有这样的想法,当然得到了家族上下的支持,至于之后的外来者邀请。大概也不会是一些平民家庭。”
戏柠舟忽然感觉头有些痛。
不会是“平民”家庭?
也就是和“戏”家一样的贵族咯?
总会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人和事情。戏柠舟向来讨厌这样的场合,尤其是“戏”家的戏,让他一个在外国经常拿西装大衣的人被生生压回去几十年。
更不堪的是“童年”那些所谓的回忆,完全无法想象是什么东西让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家族还能大张旗鼓地举办生日宴会。如果不是有什么交易就是有什么目的。
但无论最终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要达成一些自己的目的。戏柠舟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到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