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安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流水的声音, 判断自己的位置大概距离那条河流不远。心底不住地庆幸她们俩从山崖上掉下,竟然刚好掉进河水里,被冲到这里也总比直接摔死了好。一时间耿白安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武侠世界,而自己可能是个主角, 否则怎么三番两次掉崖而不死呢?
不知道在这个山谷中仔细找找, 会不会有什么隐世高人, 或者高人留下来的秘籍。
耿白安越想越离谱, 连余甘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都不知道。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余甘已经解开了她外衣固定的带子,拉着两边的衣襟就要帮她脱衣服。耿白安一惊,立刻伸手扯回了自己的衣服紧紧地抓在胸前,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你, 你干什么?!”
由于衣服陡然被抽走, 余甘手心的伤口被布料摩擦而过,疼得微微一皱眉。可随即便忍了下来, 看着耿白安这样大的反应有些无语:“皇后娘娘的衣服还是湿的, 为了避免再次受凉还是脱下来烤一烤得好。”
知道自己误会了余甘, 耿白安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见余甘自己也只剩下一套薄薄的白色里衣, 脱下的衣服已经在旁边的石头上铺开烤火,于是不自在地自己把衣服脱了下来:“我自己来就好了。”
“嗯。”余甘垂眼退到了一边, 张开双手在火前烤着。慢慢地原本冰凉的双手渐渐回暖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自我安慰, 觉着手心那时不时传来的痛感也随着减弱了不少。
由于已经入秋, 二人身上穿的衣服并不算少, 一件件地已经在几块大石头上铺不开了。耿白安见大石头离火堆还比较远一些, 自己和余甘两个人也不可能搬动它们,便出去在树上折了一些长树枝,还在岩壁上扯了许多树藤进了山洞。迅速将它们扎成了一个个晾衣架,把衣服都在上面铺开。
余甘目睹这一切表示有些惊讶,她知道耿白安在琴棋书画之类文雅之事方面很有能力,甚至也亲眼见过她画的肖像画,只是没想到她作为一个大小姐,连这些事情都做得很好。
她刚才帮耿白安脱衣服的举动也不过是以为耿白安从小被那么多人伺候到大,生活上的事什么也不会罢了。再加上自己是皇上的嫔御,简单地说就是妾,比正妻自然低了一头,没有伺候的人在的时候,妾就要负起照顾正妻的责任。
想到刚才耿白安那么大的反应,余甘不禁有些失落——其实刚才耿白安在连采素面前站出来,还有坠崖的时候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举动令余甘动容不已,没想到自己一直防着耿白安,她却真的将自己看作是朋友一样护着自己。只是现在……
她大约是想起了自己和连采素的事,知道自己是喜欢女人的。又见自己主动去脱她的衣裳,这下耿白安该是要厌弃自己了。
果然,朋友什么的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奢望。
耿白安做完这一切,发现太阳也差不多要落山了,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一声狼嚎从远处传来,二人听得不太真切,却能够确定这是野兽的声音。余甘背后突然一僵,向耿白安投去了不知所措的目光。耿白安也被吓得一抖,立刻出去折了好多树枝和藤蔓,将它们仔细地将洞口布置好,又搬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在洞口堆到了半个人高的位置。再加上山洞里的火光,野兽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轻易过来的。
“好了。”耿白安拍拍手,盘着腿坐下,一边又往火堆里加了些干树枝。
余甘心中害怕,抬眼偷偷瞄了耿白安一眼,最终还是放弃了往她身边挪一点的打算。
“皇后娘娘。”
“嗯?”
“余甘出去找吃的的时候简单看了看周围,除了顺着水流出去之外似乎没有出去的路……”余甘说到这里,有些愁眉不展:“我们该如何出去?”
“别担心,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我们只要保证她们找到我们之前能够好好活下去就行。”说实话耿白安倒不是很担心。她身边的暗卫来不及救她,那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回去禀告给豆浆,到时候十几个暗卫和一堆侍卫士兵出来顺流而下地找,肯定很快能找到她们。
三五天?最多六七天?
耿白安觉得这时候担心怎么出去,还不如担心这里有没有足够的食物来得要紧。
余甘不知道耿白安是哪里来的自信,但觉得既然是皇后,毕竟有她们这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东西,看她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余甘不知不觉也放松了下来。
她双腿屈膝,将膝盖环抱在胸前,盯着火堆久久没有说话。
突然,她的眼前一黑,才发现是耿白安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微微歪头对耿白安表示疑惑。
“别一直盯着火看,对眼睛不好。”耿白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弱弱地缩回了手,自己则转身背对着火堆,让自己的后背也烤烤干。余甘见状也干脆转过身同样烤烤后背,虽然她外出找吃的的时候吹了风,身上会比耿白安干一些,但实际上没有太大的不同。
耿白安一直流鼻涕,有没有什么好擦的,只能舍弃自己外面的罩衫,直接在下摆撕下一整条,然后每次要用的时候就撕下一块来擦鼻涕。擦完了她也没有扔,而是都放在一片大树叶上,打算明天去河边洗洗晾干了继续用。因为如果豆浆那边真的要等十几天才能找到她们,那耿白安觉得自己所有的衣服估计都只能用来擦鼻涕了。
她不是身体强健的人,从前每次感冒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