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想起来了!”
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间,玉风突然魔怔了似的吼了一声,把我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你疯了啊!大半夜的瞎叫唤啥啊?”我压着声音怒道,然后赶紧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确认田淑文没被吵起来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玉风也意识到了自己声音大了一些,立马捂住嘴跟做贼似的转动了几圈眼珠。
“幸亏没吵醒,到底怎么了啊?”我全身的神经松弛下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终于想起来哪不对劲了。”玉风用比蚊子大不了的声音趴在我耳边说道,声音中竟然隐隐还带着一丝惊慌。
我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玉风清了清嗓子,指着外面轻声道:“你难道没发觉,这个村子,有点太安静了么?”
“嘶……”
我立马就反应过来,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凉气。
可不是嘛!
我们下山进了村子以后,别说连一声狗吠都没听到了,就连风吹树叶的声音也没有啊。
而我清晰的记得,村子周围,还是有几棵树的。
我稳了稳心神,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喃喃道:“那你的意思是……”
玉风一张肉脸比吃了屎都难看,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能出去看看了。”
主意拿定,我们的困意也也瞬间消失无踪,两人就这么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踮着脚尖走了出去。
在经过田淑文房间的时候,我竖起耳朵听了听里边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
玉风在后面轻轻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赶紧下楼。
我冲他不耐烦的挤了下眼睛,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楼。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就在我以为没什么危险准备松口气的时候,我的脚也刚好踏出了大门。
就是这么一步的距离,我的脑袋竟然没来由的一阵眩晕,当我缓过劲,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一口气顿时就噎在了嗓子眼。
这里……
哪还有什么村落人家。
那一个个鼓起来的土堆,好像在对我说着,这里是……
坟圈子!
我僵硬的转过身子,只见玉风也是同样惊恐的看着我。
而我们刚刚才待过的田淑文的家,此时……也变成了一个高一米的坟包。
我俩,难道是从这个坟包里走出来的?
我小心翼翼的转着眼珠,只见玉风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写着五个猩红大字——田淑文之墓。
墓碑上,还有一张我们刚刚才见过的田淑文的黑白照片……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了我的脑门心。
“这……这是怎……怎么个……?”我牙关不停的打着哆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玉风闭眼吞口水的喘了半天粗气,最后壮胆似的使劲搓了搓脸道:“我哪知道啊,现在看来,只能去找田汉文了。”
我嘬了嘬牙花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中暗暗发狠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脊柱、心脏坏了都没死,就这么一堆诡异的坟包,还能把老子吓死不成?
这么转念一想,心中的那点惧意也被压了下去。
“走吧。”我反手抽出药杵,没再多说什么。
可是我刚一迈出步子,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们他娘的不认识路啊!
之前来田淑文的‘家’的时候有人带着,而且有旁边的房屋做参照物,可现在周围全是光秃秃的坟包,这特么的跟哪走?
最诡异的是,现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情况下,我们除了能看到周围几个坟包,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跟我来。”
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情绪,被这么阴森如铁皮摩擦的声音一惊,我又险些惊得叫出声来。
循声回头看去,我头皮差点炸开。
只见玉风的背上,趴着一个很模糊的身影,而他的肩膀上,竟然还倚着一张我熟悉的人脸!
正是之前在大同县警局审讯室见到的那个‘烂苹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鬼压床,他好像还跟我说了声‘谢谢’……
“借天地三清,诛邪……”
玉风修道多年,哪能没感应到自己背上趴了个鬼,顿时目光一凛,单手竖掌就要朝肩上拍去。
我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同时冲着‘烂苹果’急道:“你到底是谁啊?赶紧从玉风身上下来!”
‘烂苹果’微微偏了下脑袋,头上的蛆瞬间噗噗的掉下来不少。
玉风下意识的想扭头看看,我摇头劝道:“前辈,最好还是别回头,要不你会恶心死的。”
玉风倒也听话,脖子一僵就停止了转动,但是眼睛却本能性的朝后瞟去。
‘烂苹果’此时也刚好从玉风背上下来,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满是烂肉和蛆虫的脑袋微微扭了几下。
我一看他的样子,不自觉的就想起那天鬼压床,那些蛆掉在我脸上的情景,胃里顿时就是一阵翻腾。
“呕……”
还没等我弯下腰,玉风竟然先吐了,指着‘烂苹果’断断续续的骂道:“你……特么的……呕……是个什么……玩意儿……”
‘烂苹果’脑袋上嘴的那个位置,缓缓的裂开了一条缝,淌出一滩恶臭如屎的粘稠液体,熏得我俩直接又是一阵呕吐。
“我……叫梁建民,是梁琛的……父亲。”
‘烂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