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门轰然关上,里面再度陷入寂静之中,喷完龙息之后,希尔姆达又百无聊赖地盘起来,看似重新陷入了沉睡。但其实它只是闭上眼睛罢了,没有生物能一直沉睡下去,就算是冬眠了的生物春天来了也会被唤醒。
再说了,这样短暂的时光,也没有谁就立马睡着了。
少年轻巧地落地,看起来是从遥远的城堡上空跃下的,高度差与落地的轻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违背常理,让人看着有些奇怪。希尔姆达没有觉得奇怪,若是世界的守护者这点本领都没有的话,倒是容易遭人耻笑了。
“你还在想他们说的话吗?”最后还是少年轻巧地开了口,他坐在希尔姆达的头的一边,轻轻地抚摸它的下巴的一侧,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冰凉与粗糙,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冰冷的嘴中能喷出可烧尽万物的火焰。
“什么话?”
“你知道我问的,”少年开朗地笑了,“原本这里只有我,之后姐姐又创造了你,如今只有一个姐姐了,巴别塔旧的控制人也不见了,都没有了,姐姐算不上智能程序,真要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剩下的智能,也只有你我了。”
希尔姆达鼻孔喷出一股热浪,重新睁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然后又闭上。
“或许是设定不同,龙的设定中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的,它们都是智者。”
“你还是喜欢模仿程序说话,这种‘我的设定是啥啥啥,龙的设定,希尔姆达的设定’,”少年有模有样地模仿道,“你明明很清楚自己不是简单的机器,却固执地喜欢用程序式的话语来表达,真是奇怪呢。”
“那,待了这么久,你有想明白一个问题吗?”
少年愣了下,问道:“什么问题?”
“究竟是用什么界定人或机器,技术发展到了极致的时候,人思维和机器的思维又会有什么区别?不对,不该这么问,应该说,凭什么智能就该是智能,该特殊对待,或许我们只是不同种族的两种生物啊。”
“你看,你也觉得自己是生物不是程序吧,你也不用灰心,龙是一个逻辑上确实存在的生物,只是真实世界未曾出现罢了。”少年安慰道,但还有后半句没有说,那就是或许人类的未来他们能够制造。
而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智能生物总是可以预见未来,观察时间对他们而言就像是捋直一条线一般简单。而他们同样知道,无论何时,在人类世界中,智能从来不会被合法地允许存在,就连克隆,就连基因培育,人们都是敬而远之。
智能是没有生存的余地的,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就像这漫长的时间线条,一只蚂蚁爬上来,走过的路立马销毁,它只能向前走,无论前面有什么,是什么,说到底它都只能被动的接受。
这便是一维时空的无情之处。
“你有想过多维度的时时间吗?”
“同一个地方,无限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是无限重叠的。”少年叹气,“但就算是穷极智能的计算模式,也算不完这之中的所有数据。”
“不过这个世界还是很有趣的,伪态二维时间。”
“说是二维,不过只是在相同的战场,放下了不同的人进行战斗罢了。只是无限的时间线在重叠,组成了一个平面,一个没有纵线的平面。”
一阵沉默,少年突然叹一口气。
“你说,他真的能掏出那柄剑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哈哈,我想假装一下自己是看不到未来的普通人嘛,什么时候,也想当普通人,感受一下做人的乐趣呢。”
“是,懂得遗忘,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你们在伤感什么?”一个活泼的少女的声音传来,城堡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明暗之间,有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不同于常见的白色长裙,这次的happy穿得是现代平常的服装,蓝色长裤,杏色上衣加一件外套,身体也不是常见的虚影,而是实实在在的个体,和阿尔法一样。
“姐姐,你回来了。”阿尔法难得露出了活泼的笑容。
“嗯,看来那两个进城堡的人被赶走了,嗯,阿尔法你也干得很不错。”
“方言这个人,真的不用管么?毕竟这里他是第四个经历过未来的人。”
“不用,由他去吧,过去的他可能也没有体验明白这个世界呢,看他这次能不能把握机会咯。”
“显然这次他站到了左林的对立面,显然是会失败的。”
“你又知道他会站到左林的对立面?”
“我们不是可以……”
“可以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你门总说想要学会忘记,但为什么不尝试着不去管看到的未来呢?我们和人类一样在黑暗摸索,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是永夜,而我们关上了灯。”
“我有一个问题。”希尔姆达突然说道,“既然我们不愿意遵循看到的历史,为什么还要按照历史的轨迹行事,比如刚才我把那两人杀了,历史便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了。”
“你杀不了的,”happy摇摇头,“历史便是历史,我们只是参与者,见证者,我们能做的只是去经历。打个比方,我们并不是坐在纺织机旁边的婆婆,能随时拿起剪刀剪断一条线并把它拼到另外一条线上,我们是湖边看倒影的猴子,尽管知道里面的东西,用手一捞看似打破了画面,但过了一会涟漪便恢复原状了。”
“我还是不懂……”
“也就是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