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平王异常愤怒,将面前青玉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几个心腹幕僚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句。
只有张其峰身形笔直站立,因为这个计划一开始,他就不同意,虽说兵不厌诈,但是这个方法太下作,非男子汉所谓,他早知道平王善于利用人的心理,但是人心难测,不可能事事预料得准,稍有差池,就是一败涂地。
平王的计划分为两个步骤,一个是得知了确切消息,苏宜晴到了潞州,联络上潞州首富秦夫人,便想着能擒住她,今儿要挟赵博阳,另一个采用声东击西之计,一面散播宁福郡主在潞州被擒的消息,引赵博阳派高手前来营救,一边则派人去焚烧赵军的粮草,因为赵博阳治军甚严,平日里派士兵开垦荒地或者帮农户干活换取粮草,并不私拿农户一分一毫,在民间威望极高,与平王和朝廷横征暴敛形成鲜明对比,平王就想着烧掉赵军的粮草,看看赵博阳还能维持那清高的做派么?
这帮心腹纷纷附和,认为这两个计划只要成功一个,自然就是很大的胜利,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如今却被敌人反利用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精英尽出,自家防御就松懈了,给了别人空子,用同样的方法还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军饷加粮草损失惨重。
“王爷,此事蹊跷,是否有人无意中泄露了消息呢?”
说话的是幕僚,杜勇,这个人的性格跟他的名字可不像,个性跟勇字完全搭不上边,只是凭借满肚子阴谋诡计才在平王面前有了一席之地,有时候鸡鸣狗盗之辈也能发挥重要作用,只是上不得台面罢了,就像这次抓宁福郡主。哪怕真的抓住了,他们也不可能昭告天下,他日大事一成,这不光彩的一笔更是要抹点。
此时杜勇一出声。张其峰便断定这个馊主意是杜勇提出的,现在他是急于找替罪羊,把失败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平王目光隐晦的扫了众人几眼,却很快恢复成以往雍容大度,一派仁君模样,他知道这时候人心惶惶,不是相互怀疑的时候,此次行动涉及的人太多,可能泄密的也太多,一个个追查下去。只会失了人心。
“其峰,这段时间你要特别留意,警惕赵军偷袭。”平王随即吩咐。
“是,王爷。”张其峰神情冷峻的应下,这是他的职责。平王不说他也会照做,这是身为将军的职责。
在转身离去那一瞬间,张其峰觉得背后几道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也难怪这些人,他跟赵博阳有过同袍之仪,跟苏宜晴也有过患难相扶持的经历,之前也不赞成这样的手段,若说谁暗中透露的消息。那么他的嫌疑最大,只是碍于他兵权在握,平王身边得力大将不多,没有确凿的证据,谁都不敢动他罢了。
平王终究是成不了大事啊,只一次挫折。人心就散了,不过归根结底,若不是平王一开始同意使用这样的伎俩,就算失败,也不会有这种相互推卸责任。相互猜疑的结果。
以此同时,相隔千里之堤,赵将军府邸,赵博阳面对满面风尘,胡子拉杂的荆刚,脸上一片平静。
而相对于若无其事赵博阳,荆刚则表现的异常愤怒,潞城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他又一次觉得被人耍了,作为一个男人,三番两次被一个女人戏耍,怎么能不让他愤怒?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脸色铁青的荆刚胸口一阵起伏,压抑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用透着愤怒的语气质问道。
“知道什么?”赵博阳将面前的一部兵书翻了一页,然后才抬眼望着荆刚,淡淡道,“如果你说的是关于苏宜晴的事,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的确有人从潞州给我运了一批财宝来,没说是什么人送的,但我想除了她,应该没有人这样无私的助我。”
“如果你事先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能那么平静,什么都不做,依你们两的交情,绝不该如此?”荆刚差不多是直接说赵博阳说谎了。
“我该在听说苏姑娘可能被擒那一刻就方寸大乱,然后丢下一切到她失踪地点查探?找到人之后说些恶心肉麻的话,抱着一块死?”赵博阳好笑的说道,“我以为只有那些养在深闺除了听戏,连字都不认识的闺阁少女才会做这样的梦,想不到荆当家也如此想。”
略带讽刺之言让荆刚气得满脸通红,可又挑不出什么错来,之道:“人都有七情六欲,关心则乱是人都该有的情绪。”
“就因为我失控大吵大闹,或者表现出癫狂状,荆当家你就觉得我不关心苏姑娘么?”赵博阳平静道,“荆当家,冒犯的说一句,你虽然也是一条好汉,但是江湖中人跟世家子弟终究是不一样的,你们江湖中人义气为重,路见不平该出手时就出手,头掉了不过是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我们世家子弟不一样,我们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衰,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连累整个家族,所以我们从小就知道审时度势,掩藏自己的情绪,越是重要关头,越要保持理智,你可以毫无顾忌,满天下找寻苏姑娘,但我不可以,甚至我不能流露出一丝在意的情绪,越是在意就越有可能将她置于危险境地,而且这种危险不止来之于敌方,还有自己的盟友,不满你说,我现在妻妾人选可是一大堆,那些女人明争暗斗已经好几个回合了。”
经过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