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件事跟自己女儿能沾上边,胡侍郎就觉得焦躁不安,别人不知道,他确是了解自己女儿心性的,自己女儿闹得最大的一件事其实是利用了秀文县主的,前车之鉴,如今一听说秀文县主出事,自己女儿又在旁边,他不由得脑门子突突疼,生怕此事真跟女儿有关。
但是不便审问那母女两,只能在书房里生闷气。
“老爷。”
通房韵娘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胡侍郎只等韵娘一进来,立即就关紧门窗,询问,“问得怎么样了?”
韵娘低声道:“老爷,我又仔细问过一遍了,跟着大小姐的小丫鬟都说当时情况太乱,看不清楚,可事情发生之后,秀文县主一直嚷嚷着疼,并没有说怎么摔倒的,奴婢想,以秀文县主的性格,真要是被人推的,能不当场嚷嚷么?应该跟大小姐无关。”
“你懂什么。”胡侍郎焦急的在房间走来走去,“要真什么都看不清,就是无头公案,真是麻烦了。
他是官场上的人,特别知道那些个推卸责任陷害的伎俩,刚收到消息,说是秀文县主会被赐婚给猛族王子,旨意还没有下而已,如今出了这种事,瑞承王府的人定然会想方设法推卸责任,要说秀文县主自己摔伤的就会有逃避指婚的嫌疑,圣上雷霆震怒瑞承王府必然会被严惩,可要是被别家闺秀给推倒,瑞承王府就没有责任。
虽然秀文县主当场没说什么,但那可能是她年纪小,一时没有想到,回府之后自然会有人提醒她。到时候自己女儿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尽管急得团团转,可是胡侍郎一时也做不了什么,有心去打听更多消息却无人,往常这种事是胡大夫人负责的,不过现在的胡大夫人已经不是往常那个端庄的贵妇了,完全是一个毫无理智的泼妇,另外几个妯娌跟大房不和。得知这种事等于拿到一个把柄。
胡侍郎思来想去想不到一个解决之道。正心烦之极,这时候韵娘有些紧张的频频朝外头张望。
“你在担忧什么?”胡侍郎满心的怒气顿时就冲韵娘发了。
“老爷恕罪。”韵娘强装镇定样子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惶恐,“奴婢不能跟您单独在书房呆太久。”
“什么?”胡侍郎觉得不可思议。这韵娘是他的通房,就算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都正常,凭什么不能单独跟他呆在一个屋子里?然而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了症结所在,不由得在心里咒骂一声。这个疯妇。
“老爷……”韵娘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胡侍郎。
“你下去吧。”胡侍郎烦躁的挥挥手。
韵娘生怕他改变主意似的,赶紧用最快的速度跑了。
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了。否则他这辈子辛苦努力得到的一切就要毁了,胡侍郎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
苏宜晴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一边听绿藤禀报这两日贵妇圈中的动向。
“王妃,如今外头各种流言大致就是如此。”绿藤垂手禀报。
苏宜晴没出声。似乎是睡着了,不过绿藤知道她没睡,做为一个好的下人能轻易的判断出主人是否睡着。这王妃只是在想事情。
过了一会,苏宜晴才慢慢睁眼。瞥了一眼桌上的细骨茶杯。
绿藤立即机灵的亲自去旁边小茶房沏了一杯六安瓜片茶,端到苏宜晴面前。…
苏宜晴端起茶杯,轻轻用茶盖拨了拨上门的茶叶,她不喜欢喝这种茶,一般来说她喜欢喝的是简单的花茶,只是为了尽量避免跟之前的她太过相似,一些小细节会改过来,流落在外的日子,什么粗糙的食物没吃过,这些珍贵的好茶并不是难以入口的,拨了好一会,她轻轻抿了一口,看着绿藤问道:“你之前是哪里人?”
在绿藤开口之前,她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很多丫鬟身世都和可怜,某些伤心往事不想被人提起,我就是随便问问。”
“禀王妃,奴婢其实并不知道奴婢是哪里人。”绿藤恭敬回答,“奴婢四岁之前是呆在慈幼院的,奴婢隐约还记得,因为没钱,那家慈幼院办不下去,院里的孤儿们就各自被人领养……只是不是谁都有被领养的运气,奴婢是被一户盐商家的家仆买走在,只是那户人家对人很苛刻,后来仇家来寻仇,主人被杀,房子也被烧掉,下人就四散了,奴婢流落街头成为乞丐,街头小乞丐也不是那容易做的,那时候奴婢才六岁,由于弱小,很容易被人可怜,要到的钱物多点,就经常被别的小乞丐欺负,又一次还被打伤了躺在地上流血,幸亏一个乞丐婆婆找了一些药草来帮忙敷,这才捡回一条命,奴婢之后就跟着乞丐婆婆一起乞讨相互照应,过了两年,乞丐婆婆年纪大了,淋了一场雨之后生病,没钱看大夫很快就病死了,奴婢不忍婆婆就那么被一卷破席扔到乱葬岗,就学着人在天桥下插标自卖,想要凑几个钱给婆婆殓葬,之后有幸被王府的管事看中,买了回去。”
又是一个可怜人,苏宜晴叹息一句,又问,“那时候你多大?”
绿藤回答:“八岁。”
八岁,苏宜晴重复了一下,八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却是不小了,堂堂王府是不太喜欢买这种下人的,身份有些不明,尤其是他们还培养绿藤做心腹,要求得更严了,想了一下,又问,“你被管事买回去之后呢?都是这么教你的?”
“王妃恕罪,这个奴婢能不说么?”绿藤很坦白道,“奴婢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