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定王妃说什么或许别人不会理会,但定王说的话圣上一定会考虑的,定王妃进不来宫,定王却能自出自入的,事情由定王转述比定王妃亲口说更可怕。
不过郭罡也没敢说一定,只含蓄的提醒,“这定王爷跟定王妃毕竟是夫妻,也没听说他们夫妻不和,好像前一次文郡王府的宴席,王爷和王妃还同乘一辆马车前去……学生的意思是说,王妃说的话,王爷未必不会听。”
瑞承王想想也是,他跟自己的妻子感情也很淡漠,不过毕竟是正妃替自己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瑞承王妃的话多半他还是会听,有事也会一起商量。
“依你之见,定王妃是否会说些对秀文不利之事?”瑞承王皱紧眉头询问。
郭罡依旧含蓄说道:“这个学生就不敢妄自猜测,城中对这位定王妃的传闻颇多,一介庶女居然能嫁得定王做正妃,这肯定是不简单的,学生没见过其人也没听过其具体行事无法判断性情,学生觉得,后宅之事或许问王妃会比较清楚,就算有什么误会也该是王妃出面。”
瑞承王点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
当即移步到王妃居住的豫院,他跟瑞承王妃慕氏是少年结发夫妻,只是这慕氏相貌只是略微清秀而已,他确是当年城中有名的美少年,洞房花烛夜掀开盖头看轻新娘相貌的那一瞬,他便满心的失望,不单他自己,就连一干好友都替他觉得惋惜,那些个样貌远不如他的好友们一个个都娶到如花美眷,偏偏他的娘子却是一个平庸之辈,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想要带慕氏出门,生怕被人笑话。
虽然后来慕氏表现得很是贤惠,伺候公婆搭理家务样样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半点后顾之忧,但是他对慕氏却始终没有一点爱恋的感觉,好容易完成任务一般,让慕氏怀上了身子,生下男孩之后他更是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渐渐的就不进慕氏的房门,开始还担心慕氏吵闹,没想到慕氏表现依旧淡然,伺候公婆教养孩子,管家等等一如往常,没有丝毫改变?
难道她不在意,乍然浮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不服气的,现在想想,年轻时真可笑,本来是自己先不理人家的,人家不生气他反而又觉得有什么,那一点点不服气很快被各色美人的冲淡了,有了嫡长子,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纳妾收房,先是以前就中意的丫鬟,之后随着地位渐渐提高,能够执掌大权,有求于王府的商人,州府地方官等等送来的美女络绎不绝,他更是没有闲暇想这个姿色平平的正妃。…
到了而立之年,更有如秀文生母洛娘以及侧妃孟氏这般姿容绝丽又富有才情的完美女性,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两个挚爱身上,对于慕氏的印象就更淡了,慕氏掌家能力出众,后宅之事完全不用他操心,两人见面的时间和次数屈指可数,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
慕氏更像是一个不常见到工作能力很强的下属,至于工作之外,慕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了什么样的喜怒哀乐,他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只是近来,随着身边爱妾接连死去,他也老了,府里不是没有年轻的美人进来,只是那些女人跟他也说不上两句话,偶尔寂寞之时他就会想,慕氏如今在做什么?是否如他一般老来赶到寂寞,但冷落了几十年,怎么好意思无事去寻人家说话,这个念头也就偶尔想想罢了,偶尔见到慕氏那副恭敬却不带丝毫感情的面容,他想要跟慕氏说几句心里话的念头就被打消了,身为王爷,再怎么样往来应酬还是很多的,想要消遣也有不少方式。
如今倒是有了一个正经由头,瑞承王想着,就移步到了豫院,因着有事要跟慕氏商量,便没有带大批随处,只一个人走去,沿途丫鬟仆妇纷纷行礼,他都是暗示她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理他。
乍进豫院,他有些惊讶了,冬季满府萧条,这个豫院却还是一片绿意盎然,仿佛将春天锁在了这一方小院。
进了院子,走了不久就看到慕氏正背对着她,在修剪花架子上一盆花的枯枝,慕氏被对着他,穿着很普通的梨花青缀石榴红芍药暗纹罗裙,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她,除了慕氏,满府女子没有这种一个背影就能给人淡然清冷的气质。
他想起了慕氏一个很大优点,气质好,这是得到所有长辈公认的,只是他年少时还不懂得欣赏这种清淡的气质,他当年更重的是女子的容颜,更喜欢那种直白的吹拉弹唱或者诗词歌赋。
“王爷。”
在瑞承王走神的时候,慕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转身,见到瑞承王站在身后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只是随手将手里的小剪子放在花架旁,优雅的行了礼。
“王妃……”瑞承王干巴巴的唤了一声,突然不知道如何做开场白。
慕氏淡淡一笑,“外头风大,王爷还请进来说话。”
“好好。”瑞承王也需要时间缓和一下心态,再好好想想该如何开口。
进了屋中,慕氏给瑞承王泡了一杯热茶,这才在一旁坐下,待瑞承王喝了两口茶之后,不急不缓的开口,“王爷是为了秀文之事来的吧?”
“喔!是,也不单是秀文……也是为了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