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年初一的,这儿子就找上门来了?
蒙也正阴沉着脸打量这一群人。
那个年轻妇人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指着桌上的糕点喊饿,哭闹着要吃。
年轻妇人怎么都哄不住,蒙申大概觉得丢脸,大声呵斥了一句。那孩子反而哭得更响了,带累着其他几个大些的孩子也闹起来,顿时花厅里就闹哄哄的,
蒙也头都大了。
随口招来管家,将这群孩子带下去吃点东西,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不吵到他就行。
那个年轻妇人就在米氏的示意下,带着一大群孩子跟着管家走了。
米氏这才上来,恭恭敬敬的磕头道:“媳妇见过公公。”
“行了,你也下去吧。”蒙也厌恶的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
米氏有些不甘,却不敢闹腾,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蒙申,之后才出去。
总算是清净下来了,蒙也看到儿子苍老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坐下说话吧。”
“父亲在上,儿子不敢坐。”蒙申低着头说道,虽然外表已经像个老农,不过他当年毕竟也是富家公子,某些教养还是会的
“让你坐你就坐,啰嗦什么?”蒙也有些不耐烦。
“是。”蒙申这才坐下,只是屁股沾了一点椅子,没敢坐稳。
蒙也不想要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好好过年,拖家带口的来燕城做什么?”
蒙申低着头,看着身上这身陈旧的衣裳,讷讷道:“多年未给父亲请安,几个孩儿还没见过爷爷,尤其念祖,他是您的曾孙……儿子就想着父亲经常在外头打仗,若不是过年,怕事不容易遇上,就趁着过年来给父亲拜年了。”
“你倒是有孝心。”蒙也讥讽,“这里没别人,就我们父子,违心的话就不用说了,过去的事我也不想提,只是你真觉得大过年的找来,我会高兴还是你的继母跟弟弟妹妹会高兴?”
“父亲,儿子再有不是,孙子总是您的血脉,可怜这几个孩子因为家里穷,一直都读不起书也不能习武。”蒙申知道自己的父亲心硬如铁,普通的哀求是不管用的,只能提起儿子孙子。
不提孙子还好,提起孙子,蒙也想到刚才那几个吸鼻涕吸得那么响亮的孩子,不禁又是一脸厌恶,真不想承认那几个孩子也是他的血脉,便厌烦的打断蒙申的话,“是不是想要银子,要多少,你说吧?”
一句话又让蒙申感到了屈辱,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蒙也冷笑:“怎么,不要钱?那更好,如今见也见过了,用过饭,你就带着孩子回家去吧,我命人给你们备车。”
“父亲。”蒙申大喊,“您就真那么铁石心肠?”
“我若真是铁石心肠,早就将你这个逆子给打死了。”蒙也提醒道,“想想你当年临出门的时候说过什么话?说是终有一日让我后悔,你会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结果呢?二十年过去了。你闯出什么来了?”
蒙申说不出话来。
蒙也又道:“不是我当年小瞧你,你这性子就不是做大事的,耳根子又软,连做个太平乡绅都做不了。为父像你当年出门的年纪,也是一个人一拳一脚闯出来的,你呢,文不成武不就的,能做什么了?”
蒙申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
蒙也叹了叹,“也罢,无仇不成父子,我只当你是来讨债的,多的没有,我再给你二百两银子,日后每月也再命人送你们二十两银子,你就安生在乡下过日子,不要再来燕城了。”
二百两银子,当打发叫花子呢?蒙申看着这花厅里的字画摆件。随便那一样不值几百两银子,现在二百两银子就打发他了?若是当年的他,早就甩袖出去了,只可惜这十多年,他是让现实给打击了,不在那么硬气,也不说不要,只是求道:“父亲,这天寒地冻的,儿子倒是无妨。可几个孩子还小,这路上要是冻着了,可怎么是好?能否等过完年,天气暖和些再走。再说了,儿子还没见到几个弟弟妹妹呢?听说妹妹做了王妃,真是大喜了,妹妹出生的时候儿子已经在乡下,没见过妹妹的面,想来妹妹一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你以为做王妃的是谁?”蒙也挑了挑眉。
“自然是妹妹了。”蒙申这些年从蒙府打发去乡下送东西的下人嘴里打听到。这些年蒙也又添了两子一女,只不知道弟弟妹妹的闺名,只知道排行。
这次之所以来,是米氏怂恿,说是他那两个弟弟按年龄推断,也快到了成亲的年纪,过两年一成亲,有了孩子,蒙家就更没有他们站的地方了,得趁着现在,将孩子带来,这蒙也心在硬,也不会不认孙子和曾孙。
对此蒙申表示很怀疑,他有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曾孙都有了,也没见蒙家多问半句,想来蒙也就是个硬心肠的,但是怀疑归怀疑,他心底也抱了一丝的希望,毕竟这些年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他不甘心守着田地做小地主,米氏也一直在怂恿,便折腾着做生意,结果折腾来折腾去,这田地越折腾越少,幸亏还有蒙家隔几个月送一次钱物来,不然他一大家子老小早就上街要饭了,饶是如此,这日子也快过不下去了,所以才一咬牙来燕城。
蒙也看都不看蒙申一眼,淡淡道:“嫁进定王府做王妃的不是你三妹妹。”
“啊?”蒙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是他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