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庆嬷嬷鬼鬼祟祟的跟苏宜晴道:“王妃,您还记得,董大小姐,董桂凤么?”
苏宜晴想来好一会。才想起来,就是进城遇袭之时碰到的董家人,蒙夫人的亲妹妹嫁的哪家,董桂凤是董夫人的继女,真论起来,她们还勉强能算是表姐妹,便有拿眼看着庆嬷嬷。
庆嬷嬷素来是知道她的脾气。不喜欢人吞吞吐吐。赶紧说道:“这董桂凤找人递了话,想要见王妃您一面。”
说起来,庆嬷嬷也不是不知道轻重之人。知道定王府这段时间闭门谢客,就算有人能有将话递给她,她也不会轻易传达给王妃。
苏宜晴明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此时她却不想要知道那么多。一口回绝了这个请求。“说了我不见客,她若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就写在信上传进来,若是不放心,就不必说了,我可不能保证守口如瓶。”
她跟董桂凤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关联。董桂凤嫁的哪家人家门第比定王府低得多,两人不是一个阶层的,董桂凤能有什么要事非要见她?
她还记得董桂凤当初控诉董夫人的样子。那样一个刁蛮的女子,能有什么好心眼?她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听也罢,听了只会让人心烦,一不小心还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庆嬷嬷在苏宜晴明确表示不会见董桂凤之后,却还是劝说道:“王妃,老奴觉得您还是见一见她吧。”
“说说理由。”苏宜晴淡淡说道。
庆嬷嬷道:“老奴只是觉得这董桂凤看起来不像是个蠢货,她跟王妃您没有任何交情,却费尽心思要求见,可见所说之事必定事关重大,您还是见一见。”
“庆嬷嬷……”苏宜晴声音上扬,“我看您最近有些疲倦,还是会蒙家好好休息一阵,过一阵再回来伺候吧。”
“王妃恕罪,老奴一时说错话,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庆嬷嬷急得一下子跪了下来。
苏宜晴平静说道:“庆嬷嬷,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你屡次犯错,贪那点小便宜,也罢,我也不想要知道董桂凤到底塞给你多少好处,让你来替她传这话,既然能让你看中,想必也不少,主仆一场,你就带着所有东西走吧,我不想要追究。”
“王妃,老奴真是觉得董桂凤必定有要事相告,这才斗胆传话的。”庆嬷嬷急得全身冒汗,这时候被赶出去,她还有面子么?那么大把年纪了,她是打算在这定王府中养老的,虽说回老家积攒的那些钱足够过富足的日子,但是她习惯了在高门大户里的奢靡吃用,回到乡下,一粒米都看得很重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我说出的话不会更改,庆嬷嬷,现在走,我们主仆还算有点情谊,若是你再哀求,只怕这情谊就没有了。”苏宜晴端着茶盅,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庆嬷嬷一眼。
对于庆嬷嬷某些鬼祟的行为,她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不想要再忍下去,想想,庆嬷嬷这人是有些本事,无奈小毛病太多,三天两头的能惹出那么点让人心烦的事来,还是早点让她出府,彼此都好,免得那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惹出什么事来。
庆嬷嬷看苏宜晴说得很坚决,更着急了一咬牙,道:“王妃,老奴不是那等不知道轻重之事,只是董桂凤告诉老奴,此事关系到胡七小姐的死,跟王妃您也有关系,是个天大的秘密,老奴想着事关重大,这才通传的,老奴绝对不是受了董桂凤什么好处。”
胡七小姐的死,苏宜晴面色一冷,厉声道:“庆嬷嬷,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胡家与我有何干系,你居然传这种话进来,真是老糊涂了。”
“王妃……”庆嬷嬷还想要说什么。
苏宜晴已经叫了绿藤。
绿藤不等庆嬷嬷说第二句话,就和萝草两人硬是将她架了出去。
连半点体面都没有给她,直接就捆上了马车,送出府去,直接送回蒙府,交由蒙夫人处置。
待庆嬷嬷走了之后,苏宜晴却静不下心来。
胡七小姐的面容在她心里是非常模糊的,只是约莫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一面之缘,似乎是个天真的姑娘,那般年轻就死掉了,让人觉得可惜。
只是她一路走来,比胡七小姐更可怜的人见得多了,心也就硬多了,早在当初知道胡七小姐死的消息,她就觉得这事不同寻常,必定有蹊跷,但无法也就是后宅的那点争斗,姐妹姨娘之间,要么受了池鱼之灾,要么就是一时糊涂,做了什么错事被人那捏住了把柄。
这些事在大宅门内见怪不怪的,真要一大家子,还能一团和乐,半点嫌隙都没有,这才让人觉得奇怪。
现在庆嬷嬷替董桂凤传了这样的消息进来,要说一点都不好奇,也是假的,只是好奇归好奇,她还不至于为了满足那点好奇心惹事上身。
自己本身已经够麻烦了,这件事与她有和关系?有些事知道了,本事就是一个错,庆嬷嬷一开始也是知道的,所以替董桂凤传话之时没有直接说什么事,直到她说不见,庆嬷嬷大概收的好处太多,打了包票,又或者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隐瞒,这才说了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听,更不要问,一旦知道了,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知道一点就想要知道更多,再跟自己扯上一点关系,心神就容易乱。
苏宜晴自控能力还是挺强的,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落入她人的圈套,却还是管不着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