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相对于她对杜鹃,杜鹃对她印象应该更加深刻,既然她能认出杜鹃。那么杜鹃认出她不是更容易?
事实证明,她之前的想法就是错误的。
叹惜之后,苏宜晴一时也难以决断现在该如何,便问出了一个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做为缓冲。“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赫然发现,其实自己原来并未相信这杜鹃之言,她真正想的是,杜鹃若是有心避让隐瞒。当初果郡王府宴席之后,就应该避得远远的,不要给两人再次碰面的机会。
那样的话,眼前这个局面就不会形成,她也不会面对两难的抉择,有时候没有选择,反而更容易。
杜鹃道:“杜鹃是刚刚才知道的……只因之前在庵堂中看到了芯儿姐姐的灵位。”
“芯儿这个名字很普通啊!”苏宜晴喃喃,或者说这就是所谓冥冥中自有天意,连御风杀芯儿,是为了灭口。而现在恰恰是芯儿的灵位,引来杜鹃的怀疑,若是没有芯儿的灵位做前提,杜鹃可能一时半刻,也不确定什么,顶多认为人有相似,或者连御风对她旧情难忘,故意寻找相似的女子,很多男子都这样的。
“芯儿姐姐对奴婢也有过大恩的。”杜鹃低声回答,眼中隐隐有感激之情。
提到芯儿。苏宜晴做了决定,淡淡道:“你走吧,你今日没有见过我,我也不曾见过你。我们从未相识。”
闻言,杜鹃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欣喜之色,反而有了更深的恐惧。
苏宜晴理解她的这种恐惧,如今整个明月庵内外都是定王府的人,她不敢相信,能如此轻易过关。幽幽叹息一声,才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正如我其实也不相信你……只是我们现在都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件你当年可能不知道的事,是我身边的一个周嬷嬷自作主张要救你的,事前我不知道,而周嬷嬷救你的目的很简单,用你来要挟你的姐姐,我不赞成,只因当年的我自问还是一个行事光明磊落的好人,不想要做那么卑劣之事,现在的我已经不配光明磊落四个字了,更称不上是一个好人,但我也不想沾染无辜者的血。”
“杜鹃谢谢王妃大恩。”杜鹃不敢在怀疑,又想要下跪,可想起苏宜晴先前的话,犹豫了一下的,到底没跪下。
“看来你也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么?”苏宜晴露出了杜鹃进门之后第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转瞬即逝,接着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有的人信因果报应,有的人不信,而有人惺惺作态,做了恶事之后喜欢祈求菩萨宽恕,说些什么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不要牵连到我的儿女身上之类的话,但我觉得,若是上天有灵,想要惩罚某人,自然要选择让她最痛的方式惩罚。”
“杜鹃不敢。”杜鹃又惶恐起来,似乎急着想要解释,一时又找不到可说的,最后只能道,“在相公回来之前,杜鹃会一直住在明月庵,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离开。”
“有时候庵堂的确是个世外桃源,远离外头的是是非非。”苏宜晴点点头,表示赞同,觉得这方法的确是杜鹃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方法。
邵家据她得知的,也是个是非地,邵厉不在,邵家老两口虽也疼爱一对孙子,但到底还是比较怜惜大儿子,对于这个身份低微的媳妇,始终还是有芥蒂的,邵大爷夫妻更不必说,有名的势力之徒,躲到庵堂里来,邵家大爷总不能到庵堂里来找麻烦,还能落一个为夫祈福的好名声,不算是受委屈。
另外杜鹃的聪明之处也在于,没有说要远走高飞,明月庵小,等于可以在定王府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逃不出定王府的眼线,可以大大的降低定王府的戒心。
并且,定王府大张旗鼓的来到明月庵上香,若是走后,这邵将军夫人在庵堂里出了什么事,众人难免会怀疑到定王府,反而会令得定王府多顾忌几分,不敢下狠手。
在杜鹃走了之后。
苏宜晴立即唤绿藤进来。
绿藤进来之后,她也不管绿藤知道些什么,直接道:“我方才见过了邵将军夫人,如今只想要说一句,若是邵将军夫人在明月庵里出了什么事,不管天意或者是人为,我都会认为是你们做的手脚,到时候指不定我会做出什么事,若是你无法做主,最好将我的话转告给你们王爷。”
绿藤没有如以往恭敬听令,却道:“奴婢不知道邵将军夫人跟王妃之间有何事,只是若是邵将军夫人威胁到王妃,奴婢职责所在,某些事就恕难从命。”
苏宜晴冷下脸来,沉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能那么巧,燕城附近那么多庵堂,偏偏要安排我来这个明月庵上香?之前初一十五,你们可从来没有如此建议过,不用解释,事情已然发生,我不想追究太多,就想要问一句,邵将军夫人威胁到我的安危,你们就打算要除去她,若是我威胁到你们王爷的安危,你们是不是也要防患于未然,除掉我?”
“不,奴婢不敢。”绿藤总算惊慌了一下,她看到苏宜晴这话不是说说的,而是心里的确有了这种怀疑。
苏宜晴一字一句,慢慢道:“你这丫鬟或者说,还有定王府中许多我未成见过的死士,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我选择了相信你们王爷,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