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眼神闪烁,低着头道:“他们说……猛族跟大周即将要开战了,所有的猛族人近日都要离开大周境内……”
“哦……那些人有没有告诉你,所有的猛族人,自然也包括我?”香山公主又是一笑,笑容很是无奈。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不,不会的,我定然会跟父皇说,不会让你走的。”六皇子急忙摆手。额头上冒出细汗,焦急的想要解释。
香山公主又是一阵黯然,不禁有些讥讽道:“你……你敢跟你父皇说话么?”
这个胆小如鼠的人,提到他父皇,就露出怯懦之情。别说是大周皇帝,皇宫内院,随便一个妃嫔甚至宫女,都不拿他当回事,简直没用到极点。
“我,我敢。”六皇子捏紧拳头,看着安慰香山公主,其实更多的是给自己打气。
香山公主又叹了一口气,想想六皇子也可怜,生母是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若是生完之后就死了那还好些。六皇子可以由品级高的妃嫔抚养,这样也算有个靠山,偏偏这宫女带着六皇子熬到六皇子十多岁才没了,生前一直就是个宫女,死后皇帝才动了怜悯之心,好歹封了个嫔让她入土为安。
之后六皇子就那么不尴不尬的在宫里住着,无人注意,直到需要有人联姻了,大家这才想起他来,让他娶了她。
大概这也是六皇子出生到现在。唯一有用的地方。
香山公主心里难过,不想要乱发脾气,按捺住性子,反过来安慰六皇子:“不必担忧。自古以来,没有和亲的公主被送回去的道理,圣上仁厚,就算两国关系有什么不好,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放心吧。”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六皇子显然又高兴起来。
这人还真是幼稚又好骗,别人说什么都信。
香山公主疲惫道:“不是要拿鼻烟壶给朋友鉴赏么?还不快去,迟了就不好了。”
“对哦,公主不提,我都要忘记了,谢谢提醒。”六皇子说着,从柜子里找出鼻烟壶,就匆匆走了。
香山公主又是一阵无奈。
这人真是缺根筋。
待六皇子走了之后,从小伺候她的冯姑姑就进来了。
这冯姑姑也是个苦命的人,年轻时刚订完亲,未婚夫就战死了,那次大战,猛族男儿死得很多,剩下很多姑娘,都没有适龄的男子可嫁。
这冯姑姑年轻时是个极为出挑的姑娘,倒不是实在没人娶,只是不愿意委屈自己,低就那些跟自己不般配的人,宁愿一辈子不嫁,对外就说难以忘记未婚夫,但小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冯姑姑抱着自己,便对自己说心里话。
她不嫁并非对未婚夫有多情深意重,只是女人嫁人就是一辈子,与其委屈自己将就一个配不上自己的男人,还不如孤身一辈子,乐得清静。
小时候她听了这些话,似懂非懂,可如今,她懂了,别的不说,就如六皇子一样窝囊的男人,真让人心里有火也说不出。
冯姑姑看到香山公主如此模样,又见六皇子高高兴兴的出去,便猜到大概原因,长叹一声之后,劝道:“公主,凡事想开一些,六皇子人不错,至少心善,对您又一心一意,女人这一辈子,摊上这样一个丈夫,并不算苦。”
香山公主苦笑一声:“是不算苦,就是憋闷……想我昔日姐妹嫁的那些男人,哪一个不是真汉子?可我……就是不甘心。”
冯姑姑道:“什么真男人?不少也是吃酒耍钱,回家发酒疯打女人的,摊上这样的男人才叫苦呢……要我说,公主您就不要管太多事,安安心心做六皇子妃,如今的处境,嫁给六皇子这样的人,真是您的运气,若是别的……只怕如今还不知怎么嫌弃咱们呢。”
“安安心心做一个六皇子妃,我可以么?”香山公主喃喃,“猛族那边不知如何了?听说父王病得很严重,七叔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十一弟年纪还小,要父王有个……七叔定然容不下他。”
冯姑姑随之一叹:“公主,您既然已经嫁入大周,猛族之事不说跟您完全无关,至少,您也不该再管太多了,您也管不了……说句您不爱听的,您今日真不该去定王府的。”
提到定王府,香山公主想起今日的屈辱,不由得握紧帕子:“我只是不甘心,现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连御风就是想要挑起两族战火,从中获利。”
“那又如何?”冯姑姑又劝道:“您找定王妃,让她劝定王,这怎么可能?定王那样的男人,不会听女人的话,另外,这定王妃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我见过定王和定王妃一起……觉得定王对王妃很是喜爱。”香山公主想起文郡王府宴会那一次,她出来的时候,正巧也看到定王来接王妃,从定王看王妃的眼神中,她直觉,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真心喜爱的眼神。
并非外界传闻,定王当初不得已,或者说,克妻的名声在外,也难以找到名门淑女来匹配,这才退而求其次,娶了蒙家女儿,也有些传闻,说是定王此举就是为了让皇上夺了蒙也的兵权,他好获利。
众说纷纭,可是自从见到这两日在一起的画面之后,她直觉,也许众人猜的都不对,定王或许就是冲着定王妃这人才娶的。
那样的男人,不会为了利益,委屈自己迎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甚至说难听些的,就算是一时委屈了,也不会留着一个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