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狐狸仙所说的灵修会这么痛,这么痛,果然修仙之路真是漫漫兮其修远兮,捷径走不得啊。
昨日我被凤凰那厮反复压榨,差点碾成花泥,五脏六腑都被攻占得宛若火烧,骨肉都似被移了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脱胎换骨?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泼皮耍赖要点灵力来得轻快。
凤凰倒是畅快,越战越勇,最后竟还显出真身兴奋得嗷嗷叫,莫非这灵修一道,男女感受还大有不同?
无论如何,这一天日间精神都大大不济,整个人都软得跟水一样,昏昏沉沉的,白天黑夜也分不甚清,原本想去璇玑宫看望小鱼仙倌的计划也未能成行。
迷蒙中,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昨日凤凰树下的情形,梦醒后不知怎的,心里有点空空的,就像是丢失了某样很珍贵的东西,到底丢失了什么我也说不清。
有时又会莫名想,如果和我灵修的是小鱼仙倌那感受会是怎样?还会这样疼痛吗?想到小鱼仙倌永远都微凉的手指、微凉的身子,不知怎的,总觉得他应该不会像凤凰那样肆意,就算再激烈的时候,他也仍然会按捺着自己,很温柔,很温柔……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又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是夜里,身体却感到松快了许多,便起身出门走走。谁知出了洛湘府没多远,就碰到了魇兽。
它似是专门来寻我的,看见我,立马上来咬住了我的裙角,神色慌张,拖着我就往璇玑宫去。
我心头一惊,莫不是小鱼仙倌出了什么事儿?
就这样连拖带跑的来到璇玑宫外,一门之隔,不知怎的,我却忽然有些怯步了。
我也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总是有意无意的对小鱼仙倌避而不见,与凤凰灵修之后更是如此。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只是觉着有点不敢见他,不敢听他说话,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正在怯懦踌躇,魇兽又焦急地拱了拱我。
“好好好,我进去,我进去还不行嘛。”我一边嘟囔着给自己鼓气,一边推开了璇玑宫的大门。
殿内光线很暗,空气冷冷的,宛若凝成实质般让人感觉吸入的每一口都是冰渣,冰凉透骨。
殿中的一面镜子不知怎的居然碎裂了,镜片散落一地。我不禁微感惊诧。这是一面上古神境,是怎样大的力道,居然会让它碎得如此彻底?
小鱼仙倌坐在榻上,脊梁挺拔得有些僵直,脸上的阴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走到他身侧坐下。不想平日里温和的小鱼仙倌理也没理我,仍旧一径沉湎于思绪之中,眉宇深沉不能自拔。
在我看来,小鱼仙倌定是在为他娘亲离世伤怀。看他如此难受,心有不忍,不禁隐隐自责自己应该早些过来看他的。
“小鱼仙倌,你是想你娘亲了吗?”
他沉默良久,殿内的空气仿佛又凝重了几分,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的天空,带着点悲伤、带着点愤怒,还带着点死亡的味道,让我几乎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看着他阴影下的侧颜,总感觉他和从前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同了。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却开口了,但说的却与我问的毫不相干:
“昨夜昙花开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让我一愣。
他终于转头看向我,但却又像是没有看到我,目光都是空的。顿了顿,嘴唇轻颤,似强压下了一口血,继而又道:“可惜觅儿却不在……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一朵花最大的悲哀想来莫过于此。”
我不明白小鱼仙倌讲这番话时为何会让我心里这般难受。可是,赏花嘛,昨夜未赏成,以后再赏便是,这花也不是只开一回,若小鱼仙倌喜欢,便是叫它日日开放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
“怎会无人赏呢?我已将它赠给了小鱼仙倌,小鱼仙倌便是它名正言顺的主,昨夜花开,小鱼仙倌既在它也不算白白开放了。”
还未想明白他话中的深意,我便急急开口,想要安慰于他。今夜的小鱼仙倌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慌。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他难过,这一刻,我只期望能够让他展颜。
忽然想起,似乎已经许久不曾看见他的笑容了。我想念他的笑靥,温文尔雅,干净得如同清晨海上的薄雾,想念得心都揪了起来。
听了我的话,他空洞的眼神终于渐渐凝聚在我脸上,沉沉的,犹如实质,刺得我皮肤微痛。
“我真是她名正言顺的主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是,名正言顺,你的。”可不知怎的,短短一个“是”字含在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不由愣在当场。
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我的回答,轻轻一笑,却感觉比不笑还要寂寥。望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深,我也说不清那是怎样的眼神,失落、伤心、愤怒、绝望……似乎无数的情绪在他眼中汇成一股风暴,把我的元灵紧紧往里拉。我深陷其中,从心底到身体都拉扯得微微发痛,竟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他将手缓缓伸向了我,动作那样轻,那样慢,仿若我是那海上的泡沫,轻轻一碰就会消失,让他渴望触碰,却又不敢触碰。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他缓慢而坚定地向我附身靠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清冷的水汽,将我牢牢包裹在他的气息中,锁定了,就再也逃不开了。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仿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