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穷酸秀才,当个芝麻点儿大的官,就敢跟我家大人杠上。啊?”说着,又命家奴补踹一脚,家奴心眼也坏的紧,故意使大力照着心窝踹。
“咝”这一脚可不轻,围观百姓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婶,这都谁啊?这么嚣张。”
自昭武帝寿宴结束,玉澈便四处游历,途经楚国郢都时恰巧看到这一幕。
被称为大婶的中年女人打量了他几眼,回道“小兄弟,外乡来的吧?你是不知道啊,这些都是太仆府上的家奴,呸!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哦”他大惑得解似得点了点头,也站于人群之中围观了起来。
此时,倒在地上的文弱男子脸色发白,却并不吭一声。管家没料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会如此硬气。“毛头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都给我打,对!往死里打。”边说边招呼家奴们一拥而上,结结实实一顿拳脚。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周遭的百姓似乎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劝阻。
而这时玉澈却把目光挪到了书生身上,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虽然那厮灰头土脸,好不狼狈,但旁人仍然一眼就能看得他面容的俊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不过最难得的还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高华清冷的气质。玉澈估摸着此人不是前朝皇族后裔,就是败落门阀大族的公子。
眼看大汉一个拳头就要落在他笔挺的鼻梁上。“打别的地方我不管,要是把这么漂亮的脸蛋儿打坏了,岂不可惜。”玉澈心理暗道,同时手中捏着如意珠,下一刻就准备掷出。
“住手”景容则身着月白深衣便服率先走来,四个侍从紧随其后。
“看来这小子要因祸得福了。”玉澈嘴角一勾。
“哎,我说,你又是那根葱哎呦好汉饶命。”管家话未说完,被景容则身后的侍从一巴掌直接掴倒在地,顿时就被打得发懵,没等他缓过劲儿,侍从又一脚踩在他背上,把他禁锢住,动弹不得。
管家直挺挺地贴在地上,费劲地抬起脑袋看了眼对方为首的男子,他好歹也是给太仆当差的,多少见过点市面。眼前的男子光看衣料就知来头不小,况他带的人虽不多,却各个目光锐利如炬,必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要是硬拼,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想到这儿,他顿时没了底气,只是卑颜奴态地求饶道:“大人,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你看这。”他刚想松一松被踩的严实的身子,却不想,侍从非但没有送松脚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力度,这一下子,他痛得连连叫唤。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只觉痛快。纷纷拍手叫好,七嘴八舌地说着“就要给这种人一些厉害瞧瞧。”云云。
“奉命?奉谁的命?”景容泽不咸不淡地问道。
“我们老爷那便是哎呦,好汉,轻点,轻点脚下留情,脚下留情”他刚想报出来头,唬住对方,却没想侍从觉得他语气怠慢,又加重了力道。
“小的是太仆府上的管家,这个人得罪了我家大人,大人就让我们来教训他一顿。”他这回也算尝到苦头了,只敢老老实实的回答。
景容则摆手,侍从这才松开脚。
“你们给我等着”管家一能动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退了几步,“废物,还不扶着我点。”一溜烟的功夫,这伙乌合之众就没影了。
百姓们眼看事情结果了,便也散了,只有玉澈还留在原地。
“你叫什么?”景容则命人扶起书生后问道。
男子借力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回答道:“在下韩子晰”。
“韩子晰”景容则重复了一遍,继而问道“所任何职?”
“任典史一职。”
“未入流的官,难怪那伙人如此有恃无恐。”景容则看了眼他的伤势,推手道“在下景容则。韩大人受委屈了。”
韩子晰闻之略显惊讶,转而却又恢复常态。虽然身形不稳,依然毕恭毕敬地给景容则行了一礼。
景容则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上前亲自扶起了他,说道:“韩大人伤得不轻,请随我回宫由太医诊治。”虽为询问,但语气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殿下好意,下官心领了。”偏偏还真有不怕死的敢拂他的意,玉澈微不可见的颔了颔首,目光中也透着赞赏,一面看他继续神色从容地说道:“只是下官由几阁调出的文书,还未交予太史令赵大人,恐怕已经耽搁了。”
“韩大人,为官至此,令人钦佩。文书可由我代为转交,韩大人不宜劳顿,当先行养伤。”话虽说的谦逊,毫无世子架子。但字里行间依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回韩子晰也不做推脱,想来是了解眼前这位世子的性格。将文书恭敬递与景容泽,由侍从搀扶上马车,朝着楚王宫的方向驶去了。
“清玉公子,不知来我楚国有何贵干?”景容则侧身看向玉澈。
“玉某闲人一个,无处可去,只好到处溜达,这不是溜达到你楚国了。”玉澈如往常一样打着哈哈。
“既然来了,我定要尽地主之谊设宴款待少侠。”景容则也不介意,笑着说道。
玉澈目光狐疑地看向他,心理暗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跟我说他景容则古道热肠,热情好客,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不动兵刃地抽身而退是根本没有可能了。况且此番他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