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也懒得坐车,就在街上溜达着,晃晃悠悠地到了班上。看看表,还早,10点不到。办公室里没有了司机们的吆喝声,静悄悄的,可能领导们又去开会了。
现在的领导们都很忙,都在忙于开大大小小的会议,越是大领导会越多。套用一句当下很时髦的话就是: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诸位如果不信,可以在上班时间给你认识的某位领导打个电话,对方一准压着声音说:开会。用会议贯彻会议,用会议落实会议,用会议总结会议,已经成为了时下主流的工作模式,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所改变。
不过这种工作模式改不改变,如何改变,与现在的江风球不相干,蛋不相连。因为他彻底成了机关的透明人,就像一只被赶出猴群的猴子,孤独地游离在集体之外,在角落里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公猴母猴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司机们昨晚可能又在办公室战斗了,满地的烟屁股和痰迹。江风把烟屁股扫到门后,拢成一堆,也懒得把它们撮起来,反正明天又是一堆。又把窗户打开,散了散房间里隔夜的烟味,才在堆满旧报纸的办公桌后面坐了。随手抽出了一张旧报纸,漫不经心地看一年前的旧新闻。
人就是这样,忙的时候渴望着能清闲,真清闲下来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百无聊赖。江风现在的状况正是如此。成了机关透明人后,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没了理想,没了抱负,好像就是那么单纯的活着,活着只是为了等死。
他本来是憋足了劲要接受一个比待岗更加严厉的处分的,但理想中的处分迟迟没有到来,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了。就像明知道肚子里有一泡屎,就是拉不出来似的,惦惦记记的,觉得很不踏实。他弄不明白关天浩为什么不处分他,难道他对自己的这个行为并不反感?还是要等到秋后算总账?
11点多的时候,响起了怯怯的敲门声。这声音在以前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对于现在江风来说,是非常稀罕的。因为机关里的同事们,没有一个敢来信访办串门的,看见江风都躲着走。司机们开门都是用脚,也根本不可能这么文绉绉地敲门。所以江风对这个敲门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期待地大声说,请进!
有人推门,但推不开。看来不会转门锁。江风只好起身去开了门,吃惊地发现门外站着两位老人,白发苍苍,满脸沟壑似的皱纹,都是乡下人打扮。看到江风,老太太意意思思地问,你是住建局的江风吧?
江风从来人的打扮和神态,猜测到他们肯定是来上访的。他毕竟做过信访工作,知道来住建局上访的,内容不外乎是拆迁补偿不到位、拖欠农民工工资,或者是挨了城管的打,有违法建筑影响了他们采光等等,甚至还有家庭出现了第三者,第三者是住建局的职工这样的事,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江风每每看到这些弱势群体,总是油然而生同情之心,很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们排忧解难。但自己手中的权力实在有限,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同情之外,更多是无能为力。...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