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梁子名字后面的“正”字已经超过雷黑子好几行了,并且还在继续拉开差距,台上的高洪再也坐不下去了,对江风说江书记,我还要去其它村看看,这里你组织好就行了。
江风知道此刻不是留他的时候,就把他送到村部外面,叹了口气说高乡长,基层工作不好搞啊,我也是左右为难。
高洪握了他的手,忽然动情地说,江风兄弟,啥也别说了。也许我根本不该来槐河,我……
高洪说不下去了,摇头长叹一声,上车走了。
送走了高洪,江风转身回村部大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的人发疯般地往外逃,嘴里叫着,妈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江风心里一惊,分开众人跑到前面,一看雷黑子疯了似的,正在猛揍李民生,用拳头猛捣他的嘴,说我让你念错!让你念错!
可怜李民生根本不敢还手,被打的满嘴是血,牙齿估计已经不全了。监票的刘英上去用身子护着李民生,大声地警告雷黑子要理智,雷黑子不但不听,反而伸手抓了她的头发,把她拽倒在地,继续对李民生拳打脚踢。
头缠纱布的梁子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正在施暴的雷黑子的腰,一用力把他摔倒在地上。雷黑子身子高大肥胖,砸倒了一片凳子,选民们吓得爹呀娘呀地叫着往外逃,都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梁子刚刚把雷黑子撂趴下,斜刺里冲上来雷老四,手拿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劈头盖脸向梁子头上砸去。梁子还算好身手,用脚一挑,地上的一张板凳就到了手中,往上一挡,卡擦一声,板凳断成了两截。梁子不等他再举起钢管,猫腰抱了他的双腿,两人在地上打着滚扭打起来。雷黑子趁机搬起一块石头砸烂了票箱,把里面的选票抛的满地都是,还用脚狠狠地拧着。
面对如此混乱场面,江风的大脑在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竟然忘记了上前阻止,就那么呆呆地站着,像是在看一部年度武打大片。梁子虽然负伤在身,但英勇无比,把雷老四死死压在身下。不防后面又窜上来雷老二和几个打手,扑上去把梁子按在地上一阵猛踹。
田嫂哭喊着扑到梁子身上,雷老二拖着她的腿把他拉到一边,田嫂的裤子都被他们拽下来了,露着半拉屁股。田嫂像发狂的母兽似的,在那里又踹又咬,把雷老二胳膊上的肉生生咬下来一块。雷老二阴的很,朝着田嫂的前胸猛踹。女人的这个部位怎能经得起野蛮的打击?田嫂惨叫一声,疼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梁子好虎难敌群狼,被几个人围攻,逐渐失去了还手之力。雷老四打红了眼,竟然一把揭掉了梁子头上的纱布。梁子头上刚刚愈合了一点的伤口又被残忍地撕开,血忽地冒了出来,他那张脸瞬间就变成血脸,被自己的血迷的睁不开眼睛了。
看到殷红的鲜血,江风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大叫一声住手!冲上去猛地推开还在猛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梁子的雷老四,用身子护着梁子,指着自己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雷老四,有本事你照我头上打!
雷老四刚才被梁子揍的够呛,已经失去理智了,说滚你妈的什么书记,老子拳头下六亲不认,先打死你再说!刚要对江风下手,听到有人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现场的打斗暂时停了下来。江风抬眼一看,来人是笑面虎雷老三。雷老三果然是个能人,临危不乱,先把几个打手呵斥下去,然后一迭声地给江风道歉,说江书记,上午我不在家,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我该死,我该死!
又叫过雷黑子,说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出手伤人?还不赶紧把人送医院!
雷黑子这时候也恢复了点理智,看梁子血流了不少,害怕真把他打死了,赶紧指挥者几个兄弟把梁子往车上抬,要送他去医院。梁子死活也不上他的车。
江风说算了,别劳雷主任的大驾了,我送他们去医院吧。
雷老三朝雷,我和江书记去医院,你在家组织人好好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准备好医药费和赔偿金,赶紧送到医院!
江风把受伤的梁子、田嫂、李民生送到医院,安顿好了,这才回到乡里,把这个恶性事件原原本本向尹红妹做了汇报。
尹红妹气的柳眉倒竖,立即召开班子会,研究处理办法。乡派出所所长明世清进去后,从县公安局下来一个年轻的警校毕业生,叫做严锋利,据说很有背景。严所长工作很有冲劲,思路清晰,在各村都组织了农民巡逻队,整个槐河乡的治安大大好转。听了江雷黑子明目张胆搞贿选,对竞争对手进行打击报复,殴打选举工作人员,砸坏票箱破坏民主选举,已经触犯了刑法,必须严惩不贷!
严所长此言一出,没人提反对意见,高洪嘴巴张了几张,最终也没说什么。
开完会严所长回到所里,就开始秘密布置对雷黑子和雷家兄弟的抓捕行动。为确保万无一失,抓捕行动决定放在夜里进行。严所长去江风办公室,说不熟悉村里的地形,想请江书记帮忙带路。江风满口应允下来。
不料想夜里的抓捕行动却扑了个空。雷家兄弟早就接到乡长高洪的通风报信,闻风潜逃了。
村里乱成了一锅粥,江风也懒得再去,两个候选人一人出逃一人住院,换届选举工作暂停。
晚上,尹红妹听得江风在隔壁唉声叹气,烦恼的不行,就说江风,别那么灰心丧气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