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焘忽然倾身凑近了施云景,一副八卦的样子:“哥,你那些心思我瞧得也挺明白的,我也一个样儿,咱俩都白搭,她看不上眼。你看她平时在家都刻意离着咱俩远远的,就差没隔着百十米。你就说那人要不是男朋友,她能让她离他这么近吗?”
施云焘说得绘声绘色,施云景好像一闭上眼就能看见施云焘所说的场景一样。
他有些难耐,唇角往下抿着,纵使多年训练有素、宠不能骄、辱不能怒的军旅生活让他的脸上带着毫无表情的面具,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是天崩地裂了。
有男朋友了、她有男朋友了……
施云景的眼前忽然一晃,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最开始见倪央的场景,婚宴上那种喜气洋洋的场合,她平静淡定到像是世间所有的事到了她这里都只是稀松平常。
若说他平静与淡定,那都是长年训练所得,她才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像是生来就宠辱不惊的人,小事上经常犯傻犯懵,大事上却格外具有原则,活得格外通透。
他初时羡慕她,后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开始恋慕。
这么好的女孩,从他见她第一眼的那刻,她就成了他心里的一道光。
她活着的样子,就是他最想要活成的那个自己:所求不多,却样样都能得到,生活简单又丰腴。
倪央这时端着盘子往这边走过来了,施云景看着她走过来的身影,唇角竟然扯动了一笑。
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刚才施云焘来得及时,让他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的,但是实际上他现在心头之上,遍布苦涩与悲凉。
倪央端着盘子走过来的时候,被施云景盯得发毛,所以也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施云景自嘲一般的笑容。
他这半勾唇笑着的样子倪央还从来没有见过,小小地受到了惊吓,差点摔了一跤。
平时乾坤朗朗、一身正气的人,这一笑起来,怎么这么像是电视剧里那种一看就是反派的那种反派呢?
她手中的盘子被人接了过去。
倪央以为来帮她的人是施云景,因为往常时候总是施云景着急来帮她的,但是等她稳住身抬眼一看,却对上了施云焘挑眉打量着她的目光。
施云焘的目光一向能引起倪央的不适,他的目光总往一些不该看的地方看,惹得倪央经常想撕开自己文雅端庄大方的仙女外皮,直截了当地去抠了他的眼珠子。
但是倪央也只是想想没有真正做过这件事,搬出来之后,对于施云焘她早就眼不见心不烦了,一些旧怨也就懒得计较了。
倪央再度入座的时候坐在了施云景的身边,她不愿意离着施云焘太近,可是坐到施云焘对面正面迎着他的目光,又有些如坐针毡,怎么都舒服不起来,连她点的巧克力圣代都变得有些没了滋味。
倪央吃了几口之后就没有继续再动,她想着一开始施云景郑重无比的模样,偏头看着他:“大哥最开始想和我说什么?”
施云景的身子猛然一僵,他手里拿着的鸡肉卷一口都没动,听见倪央唤他,用了小半晌回过神来,终于缓声说道:“只是想谢谢你送我的书。”
这就是他说的,非常重要的事?倪央的目光中多了些疑惑,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但是施云景太正经了,正经到倪央根本不相信这人会开这种冷笑话一样的玩笑。
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大哥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之后没有人在继续说话,倪央坐在这两兄弟之间,越开越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又尴尬,只能埋头苦吃鸡排圣代。
可是她因为自己不饿,只点了小份的鸡排和圣代,平时吃东西又喜欢大快朵颐,从来不会细嚼慢咽,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倪央吃完东西之后,只能无所事事地盯着入口看。
相偕进来了两个人。
是施文英和倪春舟。
他们一进来就看向了她这边,其中施文英含恨的目光让倪央眼皮猛然一跳。
施文英推了倪春舟一把,让扶着她的倪春舟短暂松开了她的手。
而施文英脱离束缚,径自朝着倪央这边走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