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今天不喝剑南春呢?”张叔叔旅居海外多年,对国内的事情很感兴趣。
“但凡饮酒,主要根据环境、场合,以及聚会人的身份和性格来决定,这就是所谓的酒文化。”
我也来了兴趣,加上准岳父发问,焉能不知无不言?
“剑南春醇厚绵软,和唐朝宽厚、包容的社会相适应,这种酒,更适合在谈论文化的时候喝。特别是吟诵诗歌时,所谓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但今天是张叔您朋友聚会,而且您又是习武之人,汉酒,可能更对您的胃口吧?”
“哈哈哈,小刘说到我心里去了。不过,说到唐诗,在国外,我倒是看过一些名家评论唐朝的诗歌,感觉不怎么样。不如读原文过瘾。”
张叔叔还很儒雅嘛!
“我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啊?张叔叔”我简短回应道,“德国哲学家尼采认为,酒神精神喻示着情绪的发泄,是抛弃传统束缚回归原始状态的生存体验,人类在消失个体与世界合一的绝望痛苦的哀号中获得生的极大快意。
在文学艺术的王国中,酒神精神无所不往,它对文学艺术家及其创造的登峰造极之作产生了巨大深远的影响。因为,自由、艺术和美是三位一体的,因自由而艺术,因艺术而产生美。所以,那些评论家,大约是没喝酒,不,肯定是没喝剑南春,就坐在那里发言了。所谓酒醉要用酒来改,评唐诗你得先喝剑南春啊!”
“哈哈哈,小刘有意思,深刻。”张叔夸奖道。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金丝眼镜发言了,大约自己的两次建议,都被张叔否定了,急于表现,口不择言,“我看,唐诗也不过尔尔,我最崇拜的还是西方的诗,比如匈牙利诗人裴多菲1847年创作的一首短诗《自由与爱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还有,英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雪莱的《西风颂》中有这样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是多么深远的意境啊!唐朝诗人能比吗?”
“巴伦(英语,高贵,男爵)”范总坐不住了,“可不敢乱说啊!唐诗是世界公认的诗歌巅峰。”
“爹地,你怎么帮着外人说,唐诗本来就不如西方诗歌好嘛!我只崇拜英国诗人。”站起来的小分头,名字都改成范巴伦了,此刻,他神态激昂,像决斗的勇士。
他优雅的扶了扶眼镜,“我就是觉得西方的诗歌好!意境深远,启迪人生。”
得,反方辩友出题了。
女朋友清清一直关注着我。
我发言,她抬头仰视,秋波流动;我坐下,她把鞋踢了,双脚悄悄的放在我的脚上摩挲。有时候,还轻轻的捏一下我的大腿,害的我心跳加速,苦不堪言。
“巴?小范啊”张叔,正方一辩发言了。“你喜欢西方的诗歌,这没错,但也不能妄自菲薄,看不起我们自己的精粹啊!”
说完,他站起来,陶醉的说,“李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九天多么天才!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何其唯美?王昌龄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何等的慷慨悲壮!是吧?小刘。”
“是的,叔叔。”我只好站起来,“您对唐诗很有研究,我就差远了。不过,我对描写喝酒的两首诗很感兴趣。”
“我最喜欢的是李白的《月下独酌》的几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多么生动传神。还有,王维的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让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我当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呢?也很一般嘛!”范总夫人撇撇嘴。
“那是你不喝酒,不懂这种情怀!”一个老者轻轻说话,像自言自语,旁若无人。
“是啊,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多么豪迈!老头子我,这几十年,就指着这首诗,活着了。哈哈哈”
另外一个老者也大笑起来,我反正分不清,哪一个是张姗父亲的小爷叔,哪一个又是她母亲的小爷叔。
“小雅(爷)叔”林姨轻声笑叱,“你就是个老酒鬼。”
在她旁边的老者哈哈一笑,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声如洪钟,“行了,上酒吧。”
52°百年泸州老窖30年的,上了6**;帝王(dewa)洋酒,40度12年苏格兰调配威士忌取了两**。
我赶紧站起来,把酒打开,倒入四个分酒器。又恭恭敬敬的走过去端给两位老者和张叔。
那个巴伦直接把酒打开,转盘上,飞快的转过去,爹地,你的。
红酒开了,张姗也站起来,走到两位女士面前,一一斟好。
“好了,让我们举杯吧。”张叔发话了,“为我们的友谊和幸福干杯!”
“对,也为巴伦和令嫒幸福干杯!”范总也站起来附议。
“嗯?”我端着杯,心情复杂起来。
“军军,你别听他爸胡说,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美女张姗看到我满腹心事,赶紧悄悄的说。
“好酒,香,烈。”张叔干了,说。
“嗯,不错,好喝。”一个小爷叔也乐开了怀。
酒过三巡,范总赶紧站起来,和夫人一起,敬张叔和林姨,还含蓄的提出要两个孩子试着处一处的请求。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