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涵疑惑地揉揉脸。
“怎么了阿涵?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太上心的吗,今日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见过那支笔……”孟涵犹豫道。
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较起真来,却什么都想不清楚。她的意识总有些迷茫,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岁寒揽过她的肩膀,“怎么可能?那换命笔是我一直收在柜子里的,难不成,是你和阿鸩印宁他们淘气,私自翻了我的柜子?”
是啊,怎么可能呢?
她是酆都大帝抚养长大的泰媪孟涵,与泰山府君岁寒自幼相识,两情相悦,才终于定了亲。一定是这样的,只是这样而已!
孟涵不满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口,别过头赌气不理他。
“还生气了?”岁寒从后面抱住她,下颌轻轻放在她的颈窝,脸颊感受到她柔软的鬓发,顿时连心底也觉得柔软了,“就算你真的有一日把我这泰山府君殿翻个底朝天,我也不会怪你的。我早就说过,我力之所及,一切都属于你。”
“包括你自己?”
“包括我自己。”
孟涵心满意足,转过身吻上岁寒。
岁寒微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身边的曼珠沙华悄悄开了花。
花好月圆。
桥川坐在大椿树的另一边,小心地让孟涵的头靠在自己腿上,摆出一个尽量能让她舒服的姿势。
司马齐冷笑:“你现在就是捅她两刀,她也不会有反应的。”
桥川没说话。
他不知道孟涵在须弥境里会发生什么,也许他该找印宁帮忙。
桥川手指一搓,术法化出一只白鸽。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司马齐声音冷凝,“先不论你的术法能不能传出这孟舒国,就算是你通知了孟婆庄里那些人,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你的声音能传到她的耳边,她也找不到离开须弥境的路。哪怕是神之眼,也看不透须弥境。就算你叫来了地府里所有的人,也救不了孟涵!”
桥川放下手,白鸽瞬间化于虚无。
那么,他要怎样才能救她?
由于昨夜睡得太晚,岁寒终于同意孟涵今天能偷懒一天不用练剑,可以睡个懒觉。
然而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还是被打破了。
“阿涵!”
孟涵用被子捂住耳朵,假装没听见这一声高昂的女声。
“阿涵阿涵!”
声音近了点,孟涵干脆把头也埋进被子里。
“阿涵阿涵阿涵阿涵!”印宁冲进来一把掀开被子,“天啊你知道吗何舟渔要来了!”
孟涵根本不记得何舟渔这个名字,双手乱抓好不容易找到被子,努力把自己重新裹进去。
印宁顾不上抓她起来,自己在孟涵的房间里跳来跳去。
“啊啊那是何舟渔啊!”
“何舟渔居然来找我了!”
“天啊怎么办啊那可是何舟渔啊!”
孟涵终于睡不下去,坐起来瞪着印宁,“我说,这个何舟渔,到底是谁啊?”
印宁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神之眼的光几乎要射出光来,“他是青城山的修道之人,仅仅两百年便已有升仙的资质!现在各处的仙子们都一心想要见他呢!”
“不过就是个道士。”孟涵毫无兴趣。
在她心里,岁寒已是这三界内最好的男子。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印宁没理会孟涵,还在自说自话。
“怎么?你们之前见过?”
印宁脸一红,“青梅竹马。”
孟涵真是后悔自己问了那么一句,抽出手拽过被子,刚想重新躺回被窝睡个回笼觉,就听见印宁话锋一转:“当年我偷溜到人间,是他收留了我。”
孟涵一下子来了兴致,竖起耳朵准备听故事。
印宁突然沉静下来,稍稍低着头,两颊上却红扑扑的,倒是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娇羞。
“那时我还小,术法也没练习好,仗着自己的神之眼偷偷溜到人间,却没想到直接就落到了青城山。”
“有个学艺不精的道士非说我是妖精,要捉我回去。你也知道,我们族规不可伤人。”印宁摆了个无奈的动作,“那就只能跑咯。”
“然后我就遇见他了。”
“那时候他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像个小老头儿。”
“可是他挡在我身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的身形高大了起来,就像以前在族里见过的神像那样,一下子就能挡住全世界。”
孟涵歪着头看她,“所以,当日英雄救美,小姐如今多情矣?”
印宁回身用枕头压住了孟涵的头,孟涵却瞥到了印宁羞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