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混混们从陈凡身上再也搜不到钱的时候,他们愤怒了。
“靠!真遇上穷鬼了。”光头壮汉丢掉烟头,狠狠一脚踹在趴在地上的陈凡身上。
陈凡发出一声闷哼,表情痛苦万分。
光头大汉的几个小弟也纷纷在陈凡身上蹬踏起来,他们的表情扭曲而又狰狞,这种无意义的暴力就仿佛一味美妙的毒药,填充着他们空虚的内心。
陈凡默默忍受着这帮混混的殴打,他知道这种殴打并不会持续多久,这帮混混只是在撒邪火,身无分文的自己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等他们厌烦了,自然就会离开。最重要的是,他保住了自己刚刚得到的一笔“巨款”。
就在混混们对陈凡施加恶行的时候,孙楠已经悄悄拿起手机拨通了麻石警署的报警电话。
“您好,麻石警署。”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
“喂!我们这里是第二十一区英才中学,这里发生了抢劫案。”孙楠一边偷偷观察着远方的抢劫现场,一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们赶紧来人啊。”
“您好,麻烦您请大点声音好吗,我这里听不清。”电话另一端的接线员慢条斯理地回道。
“我现在不能大声说话!第二十一区英才中学!抢劫案!你们赶紧出警啊!”孙楠不敢提高声音,但却加重了语气。
“哦,好的,抢劫案是吧。”接线员终于听清了孙楠的话,但他依旧不紧不慢地问道,“能留下您的个人信息吗?”
“你们先赶紧来人啊,要不被抢的人就要被打死了。”孙楠听着接线员缓慢而又慵懒的语调,心中不由生起一团怒火。
“您不留下信息,我们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假报案呢?”接线员仍然老神在在,仿佛接到的根本不是一起抢劫案,而是谁家的小猫咪走失了。
孙楠真地怒了,在她所在的开林市,警察接到电话后绝对不敢如此拖沓,更不会如此莫名其妙地索取报案人信息。在接到报警后五分钟之内,开林的警察绝对会抵达案发现场。然而在麻石,这种理所应当的事情却彻底变了模样。
孙楠愤怒地说道:“我们是蓝岭电视台的记者,目前正在麻石拍摄纪录片,现在正遭遇抢劫,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当孙楠挂断电话的时候,远方走廊里的施暴已然结束。
……
……
张朋是麻石警署的一名接线员,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上天的垂怜,在麻石这个混乱的地方居然能拥有一份稳定而又体面的工作。虽然经常要上夜班,但这份工作好歹收入稳定而且足够安全。
今夜他就像平日里一样,在警署里安逸地接着民众们的报警。
麻石警署的报警电话可以说是全联邦最忙碌的电话之一,但繁多的电话却从未破坏张朋的好心情。毕竟他从来不需要出警,他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将接到的电话一一记录下来,至于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其他的人去处理。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的工作吗?
抢劫?斗殴?失窃?管他呢。在麻石这个每天都充满悲剧的地方,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张朋对这些事情早已麻木。
“切,不就是个抢劫吗?没被抢过还叫麻石人?”张朋一边吐槽着,一边放下电话,然后将报警信息慢条斯理地录入报警系统。
“又有抢劫了?今晚上第四起了吧。”张朋的同事刘翠一边闲适地搅拌着咖啡,一边问道。
“咱这儿哪天不抢劫?”张朋继续录入着信息,突然,在填写报警人信息一栏时,他愣住了,“报警人好像自称是蓝岭电视台的记者?”
蓝岭电视台,联邦第三大电视台,频道信号覆盖整个联邦,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联邦民众都是蓝岭电视台的忠实受众。
“马丹,管他真假,还是先报上去吧……”
……
……
麻石警署副署长王一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在麻石警署已经干了三十年。曾经的他也是一个心中充满正义感的热血男儿,在打击犯罪,惩治恶徒的行动中,他总是冲在最前方。然而三十年过去了,亲眼见证麻石大衰败的他,锋利的棱角早已被岁月磨平。现在的他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般迅捷而又无所畏惧地奔跑了,他每天都挺着硕大的啤酒肚,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血糖和头发担忧——好吧,他其实已经不怎么担忧头发了,毕竟几年前他的头顶就已经秃干净了。
除了担忧血糖之外,他还养成了一个小爱好,收集纪念章。他的办公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他收集来的纪念章,每天在上班的时候,他都会仔仔细细将自己心爱的收藏好好擦拭一遍。
今天,王一鸣正好值夜班。当然,夜班对他来说仅仅是多擦拭一遍纪念章而已,他并不觉得夜班有什么难熬。
“报告!”
“进来。”
“王副署长,刚刚接到报案,二十一街区发生一起抢劫案。”
王一鸣一遍擦拭着自己最珍爱的伦农保卫战二级英雄勋章,一遍说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嘛,抢劫这种事情也用报到我这里来吗?”
“可是……”
“可是什么?”
“报案人说他们是蓝岭电视台的记者。”
“记者怎么了,记……”王一鸣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你说哪个电视台?”
“蓝岭电视台。”
王一鸣慢慢放下手中的纪念章,然后揉起来下巴。实际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