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以后,乔钺便下令撤了宫中所有的花缸,甚至连为防止走水,以备不时之需置水的水缸也未曾留下,只为了容妆安心,为了她不再睹物思及此事。
乔钺希望容妆好,很多事,还是忘了的好,想起是伤,想多了伤上加伤,得过且过来的比较容易,比较快乐。
也是自打那日以后,容妆越发喜欢陪着乔执,许是怕了,连奶娘都闲了起来,容妆亲自带着乔执用膳、散步、盥洗等等,就怕乔执离开自己身边儿,乔钺眼瞧着一时也没法子,只能喟叹,心疼容妆又无法可行。
夜晚相拥而眠,容妆靠在乔钺怀里对乔钺道:“执儿已经能开口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已经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小声儿了,我好高兴。”
乔钺把容妆搂紧了,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也高兴,待再过几个月,大抵就会喊爹娘了,那时你再高兴不迟。”
容妆笑笑,“想来也是觉得美妙。”
眼瞧着容妆一天不光是人,连闲话起来也离不开小乔执,乔钺有些吃味了,虽然心疼,但也暗叹容妆对他越发的不关心起来了。
乔钺在山河锦绣被下的手捏了捏容妆的腰,在她耳边呵气道:“你更美妙……”
容妆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半起了身覆在了乔钺身上,柔软抵着胸膛,容妆抬手拿指尖戳着乔钺的脸颊,笑道:“还有更美妙的……”
容妆笑着亲吻乔钺的唇,乔钺一个翻身双手抵着,把容妆禁锢在身下,眉目弯了,深笑道:“那还等什么?”
容妆难得娇柔的模样与声音更能轻易撩拨起他的动情,是啊,还等什么,乔钺笑,暖意覆上心头,吻上那双最熟悉的红唇,吻势越发炽热。
一夜欢颜一生欢颜,拼尽所有只为你安,只愿个白头不分。
殿里只燃着一豆烛火,幽暗而昏红,兰烬渐落,越发的衬托了欢愉旖旎色,明媚浓烈情。
任心纵情,云雨不歇。
***
八月十五是乔钺的生辰,边关战事正酣,按理宫里为表意总应缩减开支为好,故而今年依照乔钺的意思,硬是简简单单的过了,如此不说,却在这国库需得充盈之际,乔钺却下令减少赋税。
容妆明白乔钺的意思,民安则国安,民心稳则社稷稳。
当晚乔钺只留在宣裕殿,和容妆一起过,容妆亲自带着阿萦和姚姑姑一块下厨给乔钺做了一桌子的晚膳,这也却是他过得最舒心的生辰。
后来民间纷纷道帝王仁德,体恤民情,而那些附属小国,总会借着战争的名头横征暴敛,容妆虽然不了解此番战事,但从乔钺言语间,也能分析的出来,赫钦此人带兵有道又诡计多端,善于行兵布阵,才能领得对方多战持平,但到底是乌合之众,若要悉数摧毁,也是早晚之事。
眼看着气候越发的凉了起来,清寒多,枫叶红,已是九月。
容妆也是日复一日的闲暇,素日里也只瞧着两个孩子,其它事也少了上心,秋日虽凉倒也不至于冷如冬,实则也是好时节,不冷不热,恰是最宜人最宜散心,元旖和曲玉戈来宣裕殿的时候越发的勤快,期间少不得和容徵碰面,倒也越发熟络了起来,容徵一直未离宫,乔钺虽然允许他留在宫里,但容徵为人淳诚,总也是尽量的避免着忌讳,故而平素就留在流云小筑里,外出也便是来宣裕殿看容妆和两个孩子,从不去接触后宫女眷,倒也安稳。
这九月里眼看就到了小念晓的百日宴,乔钺原要仔细办着,也恰热闹热闹,可容妆却有自己的意思,想着念晓原是外臣之子,留在宫里已属是恩泽,若是大操大办,惹人嫉恨不说,还少不得难听的话,所以容妆便劝了乔钺,只要请了亲近的人聚一聚,便也当团圆宴就罢了。
秋意浓,残花枯叶多了,却是显得寂寥,漫天星辰也带着潇寒,傍晚时分在东锦阁置办了夜宴。
容妆随着乔钺入阁,身后是宫人抱着两个孩子,一众人见乔钺来了,忙便齐齐的起身参拜,乔钺示意不必多礼,牵着容妆一同坐下了,容妆扫了一眼随后方落座的众人,却是并无外臣等。
封铭在列,最先抢着道:“皇上与容……容婕妤还真是鹣鲽情深,总是同出共进,真叫臣羡慕。”
容妆知他素喜玩笑,便应了一句:“那封大人还不赶快找一个合心的姑娘成家立室才好,人都道先成家后立业,大人现在可算是年轻有为,功成名就了,只是这家室却还没着落可不好。”
“臣倒是想啊,也得有那个机缘才行。”封铭笑着,神色虽然无波无谰的,却让容妆觉得他好生落寞,许是知晓他与阿萦纠缠已久却未能真正携手之事,因为了解,所以才更能体会他的心境。
封铭端起酒壶倒酒喝酒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容妆侧目瞥了一眼身边的阿萦,见阿萦垂着头一言不发,便也没说什么,反倒是乔钺有点不高兴,一个人寂然饮酒,容妆不由暗笑摇摇头,看来他对封铭的劲儿还没过去呢。
一时间宽阔的阁里寂静无声,却听闻夏兰懿突然道:“本宫听后宫有流言称封大人爱慕咱们容婕妤的侍婢阿萦,也不知是真是假……”
封铭抬头瞧着夏兰懿,脸上一派懒散笑意,“真作假时假亦真,娘娘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何必还问臣?”
容妆接话道:“贤妃娘娘,莫非你也有门当户对之见?我的阿萦虽然身为宫婢,但心地善良,容貌虽非倾城之姿,但到底也是佼佼者,也是清白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