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站在飞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不远处的那些药奴,怔怔出神。
这些人大多数是因为家境贫寒,不得已才和楚飞凤定下协议成为药奴的,只要能够支撑半年,他们不但可以得到自由,还能够得到两百个晶币,当然,如果是因为试药而死,他们的亲人同样可以得到这一笔钱。
在这个世界,普通老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五六个晶币而已,两百个晶币,药奴要干四十年才能够赚到。
协议签订的那一天,他们的亲人就得到了五十晶币,剩余的也会在半年后交给他们,若是他们不幸死了,那些晶币会落到他们的亲人手中,两百个晶币,对这些人来说,或许一辈子的努力都挣不到,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铤而走险。
然而,当初他们定下协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试药会那么残酷,几乎每隔几天,他们中就有一人因试药而死,并且死状都极其凄惨,这让他们惶恐不可终日,进而滋生诸多想法。
可惜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一旦签订,不得中途退出,也就是说,这半年时间他们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了楚家,只要他们不服从协议,胆敢偷偷溜走,楚家有权利杀死他们。
天上不会掉馅饼,等他们意识到试药的残酷时,早已经晚了,也只能硬撑下去。
张轩心中明白,这些人一个都撑不到那一天,他知道这些药奴早晚会死,或许明天就有人会因试药丧命,他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无力改变这一切,所以避免和他们多接触,没有一点交情,这些人死的时候他才不会有伤悲。如果不是那个少年,如果不是碧连天给他的任务……
张轩皱着眉头,冷冷的望了一眼高高坐在地龙轿子内的炼药师曲修,又迅速收回目光。从曲修胸口绣着的五个药鼎,他知道这是一个凡级五品的炼药师。
每一个炼药师几乎都是一个修士,他们炼制出来的药丸能够增进修士的修为,极少数厉害的炼药师炼制出来特殊的药丸,甚至可以增进修士的天赋。和修士五大境界的划分一样,炼药师根据在丹药造诣上的强弱,被划分为五种等级,分别为凡级、法级、元级、天级、道级,每一级别又分为九品。
炼药师每个级别都有着特殊标志,凡级炼药师胸口绣着药鼎,法级胸口炼药师绣火种,元级胸口绣药草,天级胸口绣丹丸,道级胸口绣药谱,曲修胸口绣着五个药鼎,就是凡级五品的修为,一眼明了。
由于炼药师的药丸可以改变修士,可以让修士修为得到提升,这让炼药师在修士中的地位极高,又因为炼药师的稀少,使得每一个炼药师几乎都成了各大势力争逐的对象,让炼药师地位更加水涨船高。
曲修这个凡级五品的炼药师,就是楚飞凤为楚家从青州的州牧府请来的,楚家是汉定五大世家之一。
楚家在汉定经营药材生意,一直都在网罗各地炼药师为自家炼药,可炼药师各个性格怪癖,又自视奇高,很少有人会愿意受世家约束,因此楚家始终不能如愿。
虽然曲修只是一名凡级五品的炼药师,但楚家能说动他也着实不容易,这一趟楚飞凤也不知通过什么方法说动了曲修,让这曲修愿意从州牧府出来,答应了去楚家炼药。
可这曲修似乎不走正道,他对于炼药师视为歪门邪道的毒药一学兴趣极大,而毒药的炼制若想要达到精确细致,用妖兽试药都不行,必须要用活人,这才有了那些药奴。
“出发!”远处传来了楚飞凤的一声轻喝,众多休息着的修士纷纷做起来,收拾了一下准备上路,蹲在一块儿的药奴也赶紧站起来,生怕会慢上几步挨打。
少年默默站起来,冷眼望了望队伍最前方那一道身姿妙曼却心如毒蝎的倩影,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旋即乖乖跟上前面的队伍。
夜晚,月如银盘,繁星点点。
楚家队伍在小河边扎营,地龙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在河边安静的歇息,楚家那些侍卫吃着干肉,嘿嘿怪笑着谈论青楼里的几个远近闻名的的**。
几名胆大包天的侍卫,在楚飞凤背对着他们的时候,视线会时不时偷偷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瞄上两眼,暗暗吞咽着口水,心里面却明白楚飞凤这种级别这种身份的女人,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也只能过过眼瘾罢了。
少年默默坐下来,正准备继续运转体内的精元,突然发现楚飞凤和曲修两人,一起从队伍的最前方直朝着他走来。
张轩心中一凝,知道少年要有祸事降临,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蚀骨粉药力太强,一般的平民根本撑不住,才六天就死了两个,看样子也只有修士才能够承受,那小子养了这么久,我看最近恢复了不少,该派上用场了……”曲修阴森森地笑着,左手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剂。
“大师不用客气,这人大师随便折腾,可别让他死的太轻松了。”楚飞凤轻笑道。
“嘿嘿!这一点楚小姐尽管放心,既然落到了我曲修手上,那肯定没有痛痛快快死掉的道理,蚀骨粉的药力你之前也看到了,那几个平民可都是浑身慢慢腐烂才死去的,这小子身体越强,腐烂的速度就会越慢,痛苦自然也会越来越大,你就好好看着吧。”曲修哈哈大笑,一点不顾及不远处少年的感受。
“那最好不过。”楚飞凤点头,美眸寒光四溢,显然是把少年恨到骨子里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