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朝高二四楼走去。
高中毕业六年,很多东西都能够看得出变化。
雪白的墙壁泛了黄,崭新的公告栏边角积攒了灰尘,楼梯扶手上狰狞的铁锈红若隐若现,求学若渴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教室里门没锁,桌洞里也是空落落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搬回了宿舍安放,十一难得的长假,在学校憋坏了的小孩们早就撒着欢出去玩去了。
几个人正要进教室,夏楠突然问祁彦:“祁彦哥,你也是这个班的吗?”
祁彦把一直黏在钱乐乐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笑了笑,指指隔壁班:“我和思绥是隔壁班的,乐乐和许明晴和这个班的。”
“是吗?”夏楠一脸惊喜,反应过来后俏皮地吐吐舌头,“你能带我去看看你们班么?我倒是想让表姐夫带我去,但是怕表姐吃醋,晚上不让我上床睡觉就不好了。”
祁彦下意识把视线转向钱乐乐那边,却发现钱乐乐根本就不看他,她一挽许明晴的手,笑眯眯地就先进了教室。
祁彦的眼神暗了暗,眼底有一丝失落划过。
李思绥倒是想为兄弟两肋插刀,只是许明晴已经跟钱乐乐去了24班,他总不好抛弃自己的准新娘,反而带着准新娘的表妹去玩,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能拍拍祁彦的肩膀,对兄弟表示自求多福。
付晓东就更别说了,他就是来凑个人数的,自然是哪里人多往哪里扎堆,搞怪耍宝他在行,陪妹子去玩那就算了吧,他还想跟他的电脑白头到老呢。
祁彦想拒绝,但是看夏楠言笑晏晏,乖巧等在一边的模样,自己也不好失了风度,只能无奈点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钱乐乐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走吧。”
钱乐乐进了教室以后径直朝讲台走去,她伸出手摸了摸表面已经浮现出点点颗粒,凹凸不平的黑板,又碰了碰打开了的粉笔盒,放眼朝讲台下望去,环视一圈,眼里有丝丝怀念浮现。
许明晴同样感慨万分。
这些年来,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昨天她还在为了可能丢失的分数埋头在书本之间,今天的她已经可以用过来人的身份,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跟身边的朋友笑说起当年发生过的种种糗事。
钱乐乐跟许明晴对视一笑,朝着两人以前的座位走去。
钱乐乐和许明晴从高一开始就是同桌,高二分班之后幸运地来到了同一个班级,于是便继续延续了这难得的同桌缘分。
位在靠近门口那边的窗边第四排,钱乐乐坐里面,许明晴性子一向咋呼,爱四处跑,就坐在了外面。
以往每次在座位上一坐,下一件事必定是拿出课本来埋头学习,但是如今两个人只是故地重游,心情十分轻松,还互相打趣起彼此小小的黑历史,说到有趣的地方,李思绥和付晓东便笑着应和几声。
几个人正说的开心,隔壁23班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赶紧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人刚出门,就看到祁彦和夏楠也出来了。
祁彦走在前面,眉头皱着,脸色有点发黑,夏楠跟在后面,眼角有点发红,嘴唇抿得紧紧的,看上去有点委屈和不服气。
看到几个人出来,夏楠狠瞪了一下钱乐乐,跑到许明晴身后站着,一言不发。
钱乐乐莫名其妙被蹬了一眼,心头万分不解,不过看在夏楠是许明晴的表妹,又还在上大学的份上,钱乐乐就当她是叛逆期还没过,不跟她一般计较。
李思绥隐晦地看了看很明显在闹脾气的夏楠,轻锤了一下祁彦的肩膀,笑问:“怎么了这是,逛个教室还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楼下要是有人在的话,脑子转得快的都要以为是来地震了呢。”
祁彦勉强露出一个笑:“刚刚不小心碰倒桌子了,已经扶起来了,没事。”
李思绥笑侃:“你这家伙,都已经是出过国的人了,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毛躁。”
又转头问在场的其他人:“还看教室么,还是去其他地方逛逛。”
付晓东完全无所谓,夏楠情况不对劲,钱乐乐和许明晴已经看完了,看祁彦的样子也没有这个心情再待在这里,李思绥看了一圈心里就有数了:“那就走吧,你还别说,咱们学校还是挺大的,逛一圈下来可得花上不少时间。”
李思绥在那里活跃气氛,付晓东十分配合地讲起了笑话,还故意歪解李思绥的话,逗众人开心。
在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这两个人住一个寝室,经常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有时候鸡同鸭讲也能唠上半天,随便在哪里搭个台就能唱上一出大戏,又因为自带暖场体质,丝毫不怕冷场。
用别人的话来形容就是,这又是一个被上大学耽误的相声演员,还被宿舍其他人戏称为“搞怪二人组”。
付晓东知道以后对这个称呼顿时惊为天人,还老嚷嚷着要拉李思绥一起出道,实实在在的一个活宝。
时间还早,李思绥问了一下意见,众人就朝着操场走去。
操场向来都是男生的主场,特别是篮球场地,一到空闲时间,基本就围满了打球和看球的人。
祁彦和李思绥当年是学校里的篮球健将,最喜欢的课余活动就是打篮球,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在体育课上正大光明打篮球,当初祁彦那一手三步上篮的潇洒劲和三分线外投篮的准头,直到今天提起来依然能让李思绥竖一根大拇指。
许明晴接过李思绥的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