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还有点烈,空气里流动着一股灼热的温度,但是显而易见的比白天的时候好得多,迫人的热浪终于退去了一点,空气里的躁动因子也越发变得不安分起来。
傍晚六点,正是夏季一天中的好时候。
夕阳将落未落,远处渲染着一大片火烧云,头顶的天空却还是明亮的。
靛蓝色的夜幕还没来得及从地平线上铺开,远处偶尔吹来一丝风,竟带着一点难得的凉意,校园里耷拉了一整天的叶子也终于舒展开了自己翠绿的枝叶。
正是饭点时候,此时操场里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一些人,有成群结队玩闹的,也有独自一人小憩的,安安静静的氛围中,也就更显得在操场上打球的人引人注目。
钱乐乐遥遥坐在看台上,把祁彦和自拢在膝盖上,神情万分紧张地注视着在操场上恣意奔跑的祁彦。
右手叠在左手上,因为用力而捏出了一圈红印子,本就清浅的呼吸更是放轻了几分,像是怕呼吸声重了一点就会影响到台下的某个人发挥似的。
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下来,祁彦打出了一身的汗,最后他做了一个假动作迷惑对方,趁他们不备,飞快地投了一个三分球,以多了两分的优势赢得了这场比赛。
钱乐乐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身边有女生压抑的尖叫声响起,还夹杂着各种“好帅”“好厉害”的赞美声,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笑容。
比赛结束以后,祁彦双手撑着膝盖粗粗地喘了几口气,他直起身子来,毫不在意地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滴落下来的汗水,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走过来的人说着什么。
李思绥了然地勾着祁彦的肩膀,一边朝着钱乐乐的方向暧昧地眨眨眼,一边做出西子捧心状。
用一种遇见负心汉的十分夸张的语气哀怨道:“当初可是说好了的,兄弟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然而现在兄弟脱单了,我却成了可怜的单身狗。”
说完还十分应景地“汪”了一声。
祁彦:“……”
今天依旧十分想锤爆李思绥的狗头。
祁彦十分哭笑不得,他曲起食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李思绥的额头:“别乱说。”
李思绥的额头肉眼可见地就红了一片。
祁彦:“……”
我现在说我没用力还有人信么?
李思绥夸张地捂着额头:“单身狗也是有人权的,你不能对我虐心又虐身。”
祁彦:“……”
算了,爱信不信。
李博文用袖子擦了擦汗,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来,把水把祁彦那边一递:“我刚刚听见你们说什么狗了,是吃狗肉火锅么,什么时候,加我一个。”
李思绥闻言,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扫了一眼李博文。
李博文被他的眼神看的后背一凉,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小子今天咋啦,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么,想吃狗肉火锅了说个时间地点,我请你就是了。”
李思绥头上滑下两道黑线,痛心疾首道:“谁想吃狗肉火锅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想到你李博文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
顿了顿,李思绥又拖长了声音,用黄梅调的语气一唱三叹道:“相煎何太急啊!”
李博文:“……”mdzz。
祁彦失笑,他把李博文给他的水往李思绥的怀里一塞:“别乱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要回去了,你们接着玩吧。”
李博文赶紧要拦住他,趁着时间还早再来两场,被李思绥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人家是佳人有约,赶着回去刷好感度,你瞎凑个什么热闹。”
李博文大吃一惊:“谁?祁彦?佳人在哪呢,我咋不知道。”
李思绥手臂一伸,搂过李博文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朝着看台的方向一转:“喏,看台上那个。”
顺着李思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个方向起码有三个女生的李博文:“……”
你特么在逗我?
从李博文的眼神中看出了控诉的李思绥轻咳了一声,试图做出补救:“你看祁彦走到了谁的面前,那不就是谁了么。”
问题是,祁彦还没走上去,就有不下两拨女生迈着小碎步红着脸上前来,又是送水又是要联系方式。
李思绥一脸挫败,他还是不垂死挣扎了,安安静静地看戏让祁彦自己揭晓谜底不好么?不好么?!
看着拦住自己面前,一脸羞涩给自己递水的妹子,祁彦温和一笑:“不好意思,有人给我带水了。”
说完也不管妹子的脸色变了几变,他长腿一跨,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了钱乐乐的面前,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正喝着水的李思绥,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唇,喉结微微动了动。
等到钱乐乐看到之后,又用有点喑哑的声音道:“乐乐,我们走吧。”
正喝着水的李思绥被刺激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暗地里给祁彦比了一个大拇指,李博文嫌弃地把他的手拍开,自己挪到了一边。
钱乐乐“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去拿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给祁彦准备矿泉水,她抿了抿唇,看着祁彦的眼里满是歉疚和无措。
祁彦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神无辜地看着她。
钱乐乐更是觉得歉疚,她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祁彦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和因为缺水而发白的嘴唇里摸出了自己的水杯,又有点犹豫:“这个水我已经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