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萧白一笑:“我很期待。”
“我也是。”
“周五见。”
李十亭自从那天在公司匆匆一面之后再未出现,文伶微信他自己请了年假,对方也并未回复,文伶也懒得多想。
周五一早,两人打车去机场,中途稍有堵车,到达的时候海关正开始安检。出国的人如此之多,人人拖着笨重的大箱子,只有他们两轻松得让人诧异。
闲聊中时间飞速溜走,他们换登机牌,找到了座位。空姐的服务态度非常的好,笑容灿烂的叮嘱注意事项,到处都是声音,各种语言都有,狭小的机舱仿佛煮沸的水般鲜活起来。
起飞是个漫长的过程。离开了踏实的地面,飞入了层层叠叠的云层。天空和大地都消失了,除了云,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么多的云朵,仿佛是从瑶池仙境里偷跑出来的。面对舱外的空茫世界,一种古怪的感觉爬上了心口,那种感觉,与其叫做不真实,更可以叫做荒谬。
她的座位靠窗,于是目光久久的停在外面。云层之上是纯蓝色的天空。太阳斜挂在西边的天空上,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无害而温暖的事物。
空中目睹的景色虽美,但到底千篇一律,使人觉得单调。漫长的飞行中,这种单调严重加剧,文伶渐渐变得疲惫,身体和眼皮都沉甸甸的,机舱里的说话声渐渐离开知觉,最后耳边只剩下有规律的飞机的噪音。
文伶感受着起飞带来的心悸,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空间里,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积累数日的疲惫猛然爆发,飞机上升到稳定的高度平稳飞行之后,睡意渐渐缠上了眼皮。
醒来的时候还是下午,什么都没变,太阳还停在天空的同一个地方。看看时间,不过才过去几个小时。
侧头看萧白,他单臂支着头,正在看着飞机上提供的某本英文杂志,非常专心,青郁郁的头发盖住了大半的耳朵。文伶看到页眉,才知道这本杂志是相当出名的商业周刊。
她不想打扰他,转头又去看窗外,看得久了,有所触动,自言自语般开口:“飞机的速度如果再快一点,应该可以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吧。”
没想到萧白立刻接话:“我看到过。几年前。”
说话间他放下了杂志,文伶问他:“体验到追逐太阳的感觉了?”
“是啊。我记得那是一月份,白天很短,太阳准时的落下去,起飞的时候,天黑了。乘客们大都在打盹,剩下的有人聊天,有人听音乐,”萧白微微抬起头来,环顾四方,仿佛那时的景色在此地以另一种方式重现,“然后机舱的光线开始微妙的变化。西方的天空明亮起来,而不是暗下去。太阳慢慢跃出云层,就像我们平时见到的任何一次日出那样,一点点的爬起来,最后停在了西方的地平线上。”
“如果一直生活在地球表面上,永远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景色。”
这番谈话显然也勾起了萧白的某些回忆,他颇有感触的开口:“科技的力量。”
文伶抿嘴微笑,偏偏头看他,“贪婪的力量。”
萧白一愣,旋即摇头笑了:“也对。你呢?觉得追星逐日的感觉符合预期吗?”
文伶微微扬起嘴角,却答非所问,“我对我妈妈的印象并不深,她去世的时候我还小,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想到旧事,文伶语气不自觉带上了迷茫,“关于她的事情,我大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一个有着夸父灵魂的短命女子。”
萧白凝神听着。
看到他神情高度集中的模样,文伶隐约知道他想听什么,就继续说:“我妈妈生了我之后,据说性格才变得没那么棱角分明了。但仍然是个一身反骨的疯魔的知识分子。”她平静的说完,转头看向窗外。天空湛蓝犹如宝石,既无瑕且天然。云朵就像铺了一层刚刚剪下来的羊毛,被阳光描上金色的边线。
萧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凝视她。“传闻中的宋廷却温柔极了。和我母亲是非常互补的,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那句话怎么说的?对了,‘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姥爷是这样说的。之后,我长大了,在燕园里的十几年,很安静,很幸福。对了,我给你讲个悬疑小故事吧。”
“愿闻其详。”
“这个故事要从一对老人的一场意外事故开始······”
北京起飞,上海转机,最后到达墨尔本的时候,恰好夜幕初上。
飞机在墨尔本降落,澳洲的景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人进入大厅,等待安检。文伶知道萧白肯定有数,还是问他:“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度假。”
周围的人正在交谈,广告牌上的大幅的标语交错辉映,海关的人员跟她交谈,她从容作答,不过依然觉得隔阂。
萧白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这边走。”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出口。出口的广场前接机的人不少。墨尔本早晚的天气微凉,有风吹来,人清醒了,身上也冷了,不过萧白的手却异常温暖。她偏过头,只看到他直视前方,脸上缓慢的露出一个笑容,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人朝他们走过来。
来人也是一身运动装,对着萧白喊道,“老白!老白!”
萧白一笑,“等多久了。”
“呵呵,好些年了!说吧,怎么补偿我,这是弟妹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