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恒家里,当看到何慧挂着泪珠的微笑,手里拿着四千块钱的借条,赵青山颇为得意得说道:“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赚了钱可得还俺。”
一旁的沈月娥,何慧的母亲笑颜如花得说道:“慧啊,你以后可别忘了你山子哥的大恩呀。”
何慧咬着下嘴唇点着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如何报答眼前这个学习成绩要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的小哥哥。
而赵青山,则一挥手,颇为潇洒得说了句:“我走了!”
然后,他大踏步得走出了何慧家。
此刻,他心里面特别踏实,他感觉自己大踏步走出何家的背影肯定很帅,不过可惜自己不能告诉何慧帮着照个相片,等以后自己没事的时候去欣赏欣赏。
兴许是何家太激动了,等赵青山走出大门口的时候,沈月娥和何忠恒这才想起来,忙催着何慧说道:“快去送送你青山哥啊!”
何慧猛然反应过来,忙从家里跑出来,跑到了自家大门口,看着已经走到胡同口,再走一步就一转身看不到的赵青山,大声喊道:“青山哥!”
赵青山皱了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停在了那里,不动了。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家门口,一脸委屈得擦着眼泪的何慧,正在呜呜咽咽得激动地哭着。他想安慰他两句,但是他又不知道安慰什么好,便大声说了句:“好好地给我学!考上大学,你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
何慧使劲得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喊道:“青山哥,咱们一块去复读吧!”
赵青山皱了下眉头,心里觉得有些别扭,他咬了下下嘴唇,没有理会何慧的提议,而是大声重复了句刚才的话:“我走了!”
转过胡同,何慧再也看不到在学业上不知道比自己优秀多少的小哥哥了。
而这时,再也忍不住得何慧,跑到自己的屋里,大声呜呜得哭了起来。
天井里面,沈月娥和何忠恒面面相觑,沈月娥皱着眉头问自己的丈夫:“这不是又能上学了,怎么还哭得这么厉害呢?”
何忠恒瞪了自己妻子一眼,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事还得我给你解释?你这个当娘的,也是真合格。”
“啥,你的意思是啥都赖我了?那你要是这样,当初娶我干什么了?我要是不跟了你,还能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你别啥事都扯那么远,那我当初不是眼瞎了吗?”
“你眼瞎了?你眼瞎了!你个囊包东西,我怎么这么命背,嫁了你呢?你眼瞎?我看我才眼瞎呢。”
何忠恒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女儿屋里面停止了哭声,便又想仔细听听女儿屋里的动静。
然而,沈月娥的嘴岂是能饶人的那种。刚才自己丈夫说的话让她很是生气,这会儿还在气头上,见自己丈夫不说话了,还以为自己丈夫觉得理亏了,继续大声嚷嚷道:“你有能耐,去赚钱啊?整天在家里跟我们娘仨发生么火啊?有本事,到外面使去啊?你们何家都是一窝的窝囊废,我嫁到你们这样的人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行了!别吵了!”
忽然,何慧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后背上背着铺盖,两个手里各提着。
看到自己女儿从屋里走出来,沈月娥终于闭了嘴,然后夫妇两个,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到南棚子里面,将自行车推出来,然后费力地想要把铺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面。
然而,她的力气毕竟太小了,根本完成不了这项工作。
何忠恒看出来自己女儿的意图,忙跑过来,一边将女儿的铺盖绑到自行车后座上,一边说道:“小慧,明天再去学校吧。”
何慧咬着牙,复杂的眼神让何忠恒不敢多看一眼。
等到自己父亲将自己的铺盖绑到了自行车上,何慧推着自行车,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父母,说道:“爸,妈,我一定会考上本科的!”
说完,何慧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
何忠恒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要去送,还是不送自己的女儿。
沈月娥把眼一瞪:“还愣着干什么?让小慧自己一个人走山路你放心啊?你快点送她到了学校再回家里来。”
听到自己老婆发下话来,何忠恒笑着点着头,大声回答:“哎!”
接着,他从南棚里面推出何慧平时上学的时候骑的女式自行车,快步得跟了上去。
何忠恒是在快出村口的地方追上的自己女儿,而他追上自己女儿的时候,看到自己女儿正在试图骑上大金鹿的自行车。不过自行车后座上放上了太重的东西,她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控制自行车,几次试图上座都没有成功。
当何慧回头看到自己爸爸推着自己的女士自行车赶来的时候,哈哈笑着说道:“爸,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滑稽?”
女儿的笑声让何忠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摇着头,摸了摸自己女儿的额头,说道:“不,你一点都不滑稽,滑稽的,是爸和你妈。”
这句话让何慧低下头,眼睛再一次潮湿起来:“爸,不赖你们,赖我自己,是我自己没有出息,没有考上大学,要不然也不会有复读这个难处了。”
“别说了,小慧,咱们走吧,人家,都学了好些天了。”
何忠恒将女式自行车交给自己的女儿,而自己则骑着大金鹿的自行车,打算亲自送女儿去复读。
此时此刻,在东岭的山头上,赵青山坐在青石板上,嘴里含着一根茅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