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与戍阑打了半月有余,这半月来,戍阑军队节节败退,今日已经打到了戍阑都城。
钟濮年骑于战马之上,看着那处城墙之上的戍阑三皇子哈丹巴图尔,挑衅道,“哈丹,没想到吧,当日你伤我一枪,如今我不仅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我还屠了你的城,欺了你的民,辱了你的国,这仇,报的可谓是大快人心呐!”
他仰天大笑,教的哈丹巴图尔恨得牙痒痒,“钟老狗,我当日怜你年逾半百,还要征战沙场,实不忍教你逝在战场,便在最后关头饶你一命,可你却恩将仇报,不但暗下埋伏,反而变本加厉屠我城池,欺我百姓,试问天下何有你这等人面兽心之人!”
此话被在场的钟离栖听到,他着实惊讶哈丹的手下留情,因为父亲根本没向他提起过这件事,但此时此景,他不能说起任何关于战场以外的话,便听着这二人的谈话。
“不过是你哈丹看在国之将破的说辞罢了,老夫那日受你一剑,差点性命不保,可别说的我罪大恶极,我屠城是为了我大梁,是为了我蓟州百姓能得一口牙签饭罢了,连蛮那点东西,老夫可不稀罕。”
哈丹重重吐了口痰,“钟老狗,不管如何,你屠城就是屠城,我戍阑人绝不会就这么饶了你。”说罢,他拔出手上的剑,剑指苍穹,对戍阑的将士大喊:“我戍阑的将士们,百姓们,你们仔细看看,在你们前方不远的那处军队,就是群丧心病狂的疯子,他们一路抢我戍阑,欺我戍阑,辱我戍阑,杀我戍阑,今日这群疯子已打到我戍阑的皇城脚下,我们戍阑人可是高尚的天神指引的人啊,怎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杀吧,今日若我戍阑军队能灭了这群疯狗,那天下间就再也不会有百姓遭殃在这些畜生手里!”
哈丹巴图尔大喊着,他的振奋之词也让整个戍阑军队士气大燃,“灭大梁,惩钟氏,灭大梁,惩钟氏……”
钟濮年不屑:“大梁的士兵听令,今日便是我们缴了戍阑蛮荒的国之盛时,冲吧,为我大梁立下汗马功劳!”
说时迟那时快,两军交战,便是以矛攻盾,以刀挡剑。钟离栖是大梁的除了钟濮年之外的主将,于是便自然而然就与戍阑主将哈丹打了起来。
两人以战马为足,长枪长刀为器,酣畅淋漓的打个痛快。
“钟离栖,本王一直以为你虽为钟家人,可言行德行却不同于你那暴虐的父亲,这次屠城一事,我始终是要你给个交代!”
俩人最终打到一处寥寥无人的阶段,哈丹出刀迅猛,不多时,钟离栖的左肩已经落下一个刀伤,绯红的血液染红将军的衣料,而他却并不觉丝毫痛意:
“哈丹,有些事我钟离栖是不愿多说的,信我的人自是信我,不信我的人,便是浪费三寸口舌,也终究是不信我。”
“本王是信的,又是不信的。”
钟离栖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奇怪,“哦?何来两说?”
哈丹边回击着钟离栖的长枪,边说,“本王曾多次与你交战,你战场上该杀的一个不留,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切你都为了梁国,为了梁国,我想你会不惜一切代价。但你为人光明磊落,不屑于那些偷盗之事,你会不会赞同屠城,这取决于你的家国之心重一点,还是你的光明磊落多一点。”
钟离栖呵笑一声,“看来三皇子平日里对离栖多有留意,不过这战场上,可不是一言两语的了解决定的。”
哈丹仰面大笑,“今日说开了,我对钟将军的嫌隙也大致消除了,那现在就多有得罪,为了各自的国家,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
战斗打了几个时辰,在钟濮年带领的大战场上,由于戍阑军队人数稀少,于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便破了城门,打下了戍阑,而那时戍阑三皇子正在与钟离栖独自一处,最后百里流丹找到钟离栖时,钟离栖刚好将哈丹打败。
“将军,戍阑破了!”百里流丹远处看见钟离栖时,兴奋大喊。
钟离栖自是高兴的,只是……他看了看被长枪卡在喉咙下的哈丹,最终话也说不出来。
哈丹此刻倒是认了命,“钟离栖,今日是本王输了,是我戍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别伤了我戍阑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百里跑来,见钟离栖迟迟不肯动手,便说,“将军莫不是要活禽了哈丹?”
钟离栖此前双目一直是微蹙的,此刻稍缓了会,便收回了长枪,百里和哈丹不解,百里便问,“将军难道是要放了哈丹?”
“你就不怕我卷土重来,伺机报复?”哈丹说。
钟离栖从容的说,“三皇子信任本将,本将也相信哈丹是位好汉男儿的同时,更加不会肆意的罔顾自己的性命。”
百里这时单跪在地,“将军,大梁已胜,此时只差哈丹的人头便可让戍阑彻底消失,您若是不把他交给老将军,只怕老将军会怪罪您呐。”
钟离栖倒没听进他的话,只对着哈丹说,“城墙之外时,你就已说过,当日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恐怕父亲性命不保,既然是我钟氏父子欠你的,欠你们戍阑的,那我钟离栖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弥补,三皇子你放心,我不会让父亲再次屠城屠国,更加不会让戍阑的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要你答应我永不再挥兵兴国,起兵伐梁,我钟离栖便永不说出今日你我之事。”
钟离栖说的简单,可要做到苟且偷生,对这位堂堂戍阑勇士而言,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