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韩明宇,是hy集团会长的独子。
说是独子,其实我是会长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也就是他们说的,私生子。
我觉得我前18年的人生像极了某部狗血的电视剧,甚至多年后我在遥远的美国看着它时,一度怀疑它的编剧是不是剽窃了我的人生。
我对我的亲生母亲没有什么印象,我5岁的时候就被接到了会长的家里,改口叫现在的会长夫人为母亲,当起了人人艳羡的少爷,过起了标准的贵族生活。小小的我穿着名贵的制定小西装,领子上还扎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柔顺的头发被梳成了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小绅士头,小西装裤上笔直的裤线莫名的很扎眼,让我没由来的拘谨起来。豪华的宾利保姆车里,我坐在珠光宝气的母亲和不苟言笑的父亲中间,笑的尽量轻松无害,可是藏在袖口蜷曲的手指却明明白白的暴露了我的不安。
小少爷真是乖巧又懂事,会长有福了。坐在副驾驶座的助理从后视镜中看了看父亲的脸色,有些讨好的口气。
听到这话,父亲那犹如巍峨崇山般岿然不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眼角露出浅浅的笑纹,说,我的儿子,自然是天之骄子。
我的新母亲看了看父亲的神情,和蔼的笑着说,我们明宇长大了一定很英俊,像您年轻时一样。
父亲深深了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无比怀念我的外婆和妹妹。
是的,妹妹。
这是我的梦魇,也是我的劫难。
我的妹妹是不足月出生的,所以从小就很虚弱。听说是我的妈妈不知怎么动了胎气,导致早产,而她亦因为难产而过早的结束了生命。妈妈去世后,我便和外婆还有妹妹相依为命。
每天,我看着襁褓里的小小身体扑腾着她的小胳膊小腿,看着她张开尚未长出牙齿的小嘴巴不停的哭叫,看着她睡觉,看着她喝奶,看着她瞪着好奇的大眼睛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我除了觉得好奇,欣喜,还有一种连我自己都几不可查的满足感。后来,父亲过来接走了我,却没有理会哭闹阻拦的外婆和害怕恐慌的妹妹。
外婆说,你们韩家都不给我女儿一个名分,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抢我的孙子。
父亲冷漠的说,这个孩子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当然应该由我来抚养。
我挣脱开那个助手的手,跑回妹妹旁边,说,把妹妹也带走吧,她很容易生病,她需要我照顾。
那个丫头不知道是你妈和哪个野男人生下的孽种……他没有说后半句话,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抓着我胳膊的妹妹,那个眼神中的冷漠和凛冽,每每回想起来都令我一阵寒颤。
就这样,我还是被强势的父亲带回家倾力培养。但是偶尔趁着父亲事务繁忙,母亲不屑于搭理我的时候,我就会偷偷的跑回去看看我的外婆和妹妹。
七八岁的我,居然很神奇的能离开江南的大宅子,穿过一条街,倒两次公交车,拐过两条小巷子,准确无误的找到外婆的家。外婆每每看见我偷跑出来都会忍不住的叹气,可妹妹却欢喜的不得了。她扎着两条羊角辫,额前留着梳不上去的柔软的碎发,拽着我的手,咧开嘴,露出长的不整齐的乳牙,甜甜的唤我,哥哥。
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哥哥,你看这是我们幼稚园老师奖励我的小红花
哥哥,你尝尝这是我们集体组织做的蛋糕,外婆说再留着就坏了,幸好你来了
哥哥,我被小朋友欺负了,她们说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哥哥…………
哥哥,哥哥,一声声,加注在我的脑海里,那甜甜糯糯的声音,像是午后的阳光,在空气中折射出奇异的光彩,强烈耀眼,又像是小时候吹的空气泡泡,透明奇幻,在空中飘飘荡荡,一碰即碎。
终于,我12岁那年,父亲不能忍受我这种偷跑的行为,严厉的斥责了我,说我不应该还和那些人纠缠不清,让他蒙羞。我想反驳,抬眼望去,却撇见了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母亲,她优雅的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那昂贵的下午茶。
垂下的眼睑遮住了锐利的眼眸,可我还是能感受到那鄙夷的余光。
父亲见我不吭声,气的转身而去,母亲也随之起身,走到我身边时,低声说,真不愧是贱人生出的孩子,就是不成器。
我没有抬头,即使心里如何的想把这个女人折腾致死,现在的我还不足以从她身上占到便宜。
不过,还没有等我想到怎么报复她,我就发现了一个令我恐惧的事——我的外婆和妹妹不见了。邻居们都说是搬走了,可具体搬去了哪里,却没有一个人说的清。
就这么走了,没有任何预告,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从此两不相见。
我疯了一样的奔跑在江南区繁华的街道上,高楼鳞次栉比,车辆川流不息。呼啸而过的风声不能淹没我心里的难过,物质的享受不能填盖我心里的落寞。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炙热的阳光烤在我的身上,灼人的温度让我滴汗如水。
我抬起头望着眼前自家堂皇的宅院,心里一瞬间没有了期盼。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像一个飘荡的幽灵一样停在外婆家院子的上空,院子里,妈妈正在晾晒洗好的床单,而我和妹妹蹲在一旁玩水。妈妈弯腰从盆里拿出拧好的床单,搭在半空的绳子上,慢慢摊开,动作轻柔而舒展,微风吹过,白色的床单和妈妈身上的白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