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焰叫道:“主人莫要小瞧了我,龙形之物,必定得天地蒙宠,此事我怎能不知?自然早就向天地祷告过了,这才动手,哪知这龙金甚是顽皮,怎样也不肯入炉。可在这炉外炼制了,它又任性乱跑,生生将我气煞了。”就在那里瞪着空中龙金,生起气来。
原承天沉吟片刻,已明其理,道:“混沌之物不受天地御控,论理这龙金的资历并不比那四神短了,总要先让此物入了尘世经年,方知四神尊严。如今此宝虽入凡尘,只恨时日太短,尚不知上下尊卑。”
玄焰道:“似此如之奈何?”
原承天笑道:“这倒也不难,我有五界残卷在手,可不就是一个现在的世界,而这画中世界法则,操之在我,让其在画中呆上万年,也就是了。”
玉猴拍手道:“这就是掌握法则的妙处了。主人速速动手,这龙金若是发起性来,径直逃出去,可就糟糕了,我瞧这静室的禁制,未必就能困住它的。”
原承天道:“不忙,有我在此,怎容它逃了。”
他将画卷取将出来,轻轻展开,画中金光瞬间就将这屋子罩住了,玉猴凝目瞧去,哪里还能看见静室丹炉,面前只是一片青山绿水,令人心怀大畅,身不由已就踏步上前了。
原承天见玉猴亦被这画卷所迷,也不理会,这画卷也就是残缺了,若是五卷皆在,别说这玉猴,便是那大罗金仙,那心境也会被迷惑住了,当初有凡界卷在手,已可困住极道之修,此刻多了魔界之卷,等闲太虚之士,已难跳出这画卷红尘。
只是因那乾坤笔不在手中,难以点画出强力生灵来,虽可动用画卷中的四神虚像,可也容易被大能之修看穿。因此这画卷若遇大能之修,也只能将其困住,却难以诛杀了。
奈何那乾坤笔不在手中,想另制虚宝也极不容易,这就可惜了原承天胸中玄承,尤其是千杀劫果与兽文之兽,若能与这画卷配合起来,那可真算是天下无敌了。
这五界残卷一旦展开,混沌龙金就已在画中了,就见其在画中摇头摆尾,在那山岳河川间逍遥起来。别看这龙金只在这画中转了转,却已是百年千年了。
原承天也不将这龙金放出,就在这画中动用起祷天之术了,心中真言念罢,四神法像之影在画中逐次显现出来,皆是宝相庄严,令人不敢逼视。
这时龙金已入红尘千万年,便要受这四神约束了,见到四神法像之影,也生敬畏之心,就在那里躬身敬拜起来。如此祷天之术已成,就可唤回龙金进炉炼制了。
原承天将画卷一抖,龙金被抖出画卷,径直飞进炉中,玄焰生怕有变,立时将一口玄焰喷来。那龙金虽被玄焰点着了,却不惊恐,反倒欢喜起来,片刻间身子化为一道金气,在炉中聚成一团。
原承天观这玄焰炼器,果然是已臻化境,可算是宗师境界了。玄焰天生就具备炼器之能,但只知其用,不知其变,其后自己从凡界器祖陈玄机处得到择器之学,那是炼器的最高境界了,已远超上古器修理论。玄焰身兼两长,若论制器之术,只怕已是天下无双,原承天虽在理论上强过他,但毕竟没那先天玄焰,总是比玄焰差了半筹。
见这龙金化为金气,玄焰不慌不忙,再将劈月斧丢进丹炉之中,他令那玉猴伸出掌来,这是要以观纹之术,瞧玉猴的性情禀赋,此为择器学的要旨,断然不可轻忽的。
玉猴本就蒙老猿传授三十六天罡变化,虽然不曾明悟,但也算是登堂入奥了。但那三十六天罡虽是仙修法术总纲,却源自上古,对当今仙修新学,自是无包括在内的。
因此玉猴见到玄焰的炼器之术,也是大奇,他道:“我习三十六天罡变化,虽不曾精通,可也算于天下法术,无所不窥了,怎的这炼器之法,却从不曾见过?”
玄焰嘿嘿笑道:“上古法术虽好,却是古不胜今,那仙修之道日新月异的,若凡事都要从古法上去找,岂不是没有点滴进步了。就好比炼器时所需物事,有人道是越老越好,却不知此念一出,就是拘泥了,那炼器之道千变万化,又怎能样样皆择古物?炼器如此,法术也是一般,只不过前人集数万年心血修成一技,你若想再翻新篇,就越来越不易罢了。”
玉猴连连点头,对玄焰称赞不已。玉猴当初因是冥界之物,又常随天龙鬼师身侧,唯在冥界游走,对世道见识有限。此猴极为好强,自然更是好学,虽遇原承天这个明主,却无法随时请教。
如今遇到了玄焰,也算是莫大的机缘了。这玄焰乃天生之灵,也不知出生了多少万年了,肚子里玄承无数,其后得遇原承天之后,更是进益极大,偏他又好为人师的,与玉猴可谓是一拍即合了。
玄焰一边练化两物,一边要细瞧玉猴掌纹,口中却还要高谈阔论,虽是忙得不亦乐乎,反倒是精神百倍,只恨面前观众太少,若是有千人万人,才算是不枉胸中所学。
原承天心中窃笑,好在他知这玄焰虽是浮夸卖弄,可做事却是细心,天地之灵毕竟与众不同,只要心中定下计划来,哪怕是千丝万缕,也是丝毫不会错的。
原承天见此情景,知道这劈天钺应不会有大错了,而青鸟炼化丹气,也需时日。且有金偶在此照看,就好比自己亲自监督一般,自己的本体就可趁隙去往洗魂台走一遭,也了结三件心事要紧。
他只需心神一动,诸侍便知其心意,倒也不必一一嘱咐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