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那天罗尊者允自己创建界域,不过是一心避责,以待时机。若是自己创域无功,那万般罪过皆在己身,若是自己创域有成,天罗尊者亦早就伏下手段,要强夺此域了。
如今新域已成,虽有无穷缺失,但毕竟可纳许多众生,阿神陀自视便是无功,亦是有劳。哪知天罗尊者却借苍穹之事来压住自己,自己却是有苦难言了。
不过虽是形势极端不利,阿神陀仍是从容,含笑道:“世尊,那创域建界,本是千辛万苦,这倒也罢了,但行大事者,又怎能不杀伐立断,必然是万怨归身。如今世尊以大义责我,怕是不公。”
这话说的明白,这世间之事,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天罗尊者不行一事,自然绝无一错。如今便寻着阿神陀的错处前来问责,自然是大义凛然,而阿神陀既结怨于天下,一旦责倒了阿神陀,那天罗尊者岂不是众望所归,阿神陀百般辛苦,却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阿神陀本以为此言一出,界中诸修必然响应,这界中修士,皆是自己的亲近,多年并肩创界,情谊非同一般,就算天罗尊者在自己身边伏下黑偶这首妙棋,又怎能轻易说动界中修士。因此今日与天罗尊公然辩论,自己并非没有成算。
哪知道界中诸修却是神‘色’不动,就好似不曾听到阿神陀这话一般,阿神陀心中一惊,凝目瞧去,只见五偶将自己围在当中,那黑偶双手施诀,四周清风拂来,祥云不动。瞧来一如往昔,其实身周千里,已设极强界域,自己刚才那番话,竟无人可知。
阿神陀暗叫道:“不想尊者如此卑鄙无耻。‘
他得了黑偶之后,只当是天罗尊者好意,且那天罗尊者待已一向亲厚,自己修行历劫,不知遭遇多少凶险,若无天罗尊者,又怎有今日。因此他对天罗尊者,自然是坦然不疑。
那黑偶来时,体内原有一道元魂,阿神陀自然以自己的一道元魂代替,那时想来,便是天罗尊者暗伏手段,若是这原有的元魂一去,黑偶自然便是自家‘侍’偶,哪知天罗尊者棋高一招,想来竟在是在这灵偶之中,伏下极厉害的手段,便是替换元魂,也难逃天罗尊者掌握了。
阿神陀心中急思,若是换了自己,在这灵偶身上又该如何设法?但百般想来,却是无计。想那天罗尊者自来仙庭,所做的唯一件事,便是炼制灵偶,其制偶的神通,自然是无人可及了。
看来今日之事,唯有一战,这世间原无天道,所谓天道,不过是强者通吃,弱者沉沦罢了。
于是阿神陀道:“世尊责我数罪,不知该如何罚我?“
天罗尊者道:“你虽有罪,创域之功不可泯,但请于‘玉’山思过。如今五界崩塌在即,也容不得我袖手了,此域便付于我,我自当重加造化,以救苍生。“
阿神陀笑道:“世尊明断,阿神陀岂敢不遵,只是有一件事,还须请世尊知悉。“
天罗尊者道:“你讲来。‘
阿神陀道:“此域本无灵垒,乃是我自斩一手一足,方创灵垒,这才造就新域,若世尊夺我新域,阿神陀怎敢有怨言,只是新域一旦易主,灵垒必随我而去,却该如之奈何?”
天罗尊者虽是神‘色’不动,听到此话,也是心中一凛,暗道:“好一个阿神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