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青玉高台高有三丈,方圆皆是十丈,通体由青玉砌成,台上立八面阵旗,设下极强禁制,入若上了这座高台,就再也难以施法御器了。
于高台上设下禁制,是防止那些说法失利的修士恼羞成怒,愤而出手,岂不是将一个清净详和的说法大会翻成斗场,那可要成为笑柄了。
高台北侧立风氏族旗一面,上书“说法大会”四字,有风吹来,将这面大旗呼啦啦吹开,旗上金字熠熠生光,再与这高台上的温润玉质相映,端的是气势恢宏。
高台东西侧,就是评判之席,自有五名羽修大士主持公道,判定台上论法输赢。
高台南侧,设有蒲团百多个,供一众修士端坐听法。
在台前设有一鼓,名叫“申辩鼓”,若有修士不服主讲人之言,就可持就鼓边玉槌,轻敲此鼓,得了评判的准许,可上台与主讲人一辩。
本日讲法大会,原定于卯时入场,奈何与会者大会都是散修之士,向来散慢惯了,又怎肯受这些约束,因此懒懒散散,总总过了半个时辰,方才算勉强到齐了。
评判席上的步遥行与风敬博见到此景,都是大皱眉头。若是真个儿魔修杀到,凭这些修士的习性,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实力强的或可保全自身,实力弱的,不免就要殒落此战。
由此看来,趁本次大会,推举出一个众望所归属的领袖来,着实是未雨绸缪之举。
风敬博向步遥行叹道:“此时才知步道友用心良苦,凡界修士与魔界相比,其实力不能算弱了。可是魔界诸修自有魁神约束,众志成诚,绝非凡界诸修可敌,一旦战事爆发,各大宗门或可自保,这些散修可就有累卵之危。”
步遥行亦叹道:“若真论实力,凡界原本非魔界可敌,只可惜历来魔俗大战,凡界皆是损失惨重。其中原因,不过一个心不齐罢了,便是那些天一幻域的仙修大士,也因不敢轻入红尘,乱了心境而推三阻四,只盼他人出头。这样自私自利,又岂能不一误再误。唯有到了最后关头,那些修士迫不及得已,才会聚集起来,仙修大士此时也才肯出手,想到这种情形,怎能不让人心忧。”
风敬博细想魔俗数次大战,果然次次如步遥行说的那般,这世间修士居然丝毫也不吸引惨痛教训,每每重蹈复辄,其中原由,令人深思。可见人虽万物之灵,最近道体,可至愚之处却是数不胜数,唯令智者扼腕。
眼瞧着到了卯时三刻,百修终于齐聚,青玉台上仍无人影,诸修不免交头接耳起来,不知原承天何时会到。
更有人口出不逊,觉得原承天的架子未免也大了些,让这么多名高德大修等他一人,到时开坛说法,必要上去给他好看。
正议论间,大院外遁光一闪,一名青衣修士落于院中,面含微笑,缓缓向青玉台上走来。
诸修知道这就是原承天来,各将目光瞧来,那诸修先前虽有千般不服气,可见了原承天的气质风华,心中顿时觉得矮了半截,心中赞道:“此人英华内敛,气质超群,果然非常人可比。”
整个大院,立时鸦雀无声。
原承天走上高台,面南背北,坐于蒲团之下,这才开口道:“不才原承天,愿与诸修开坛说法,唯将一已心得,与天下诸修切磋共享。”
诸修皆是默默无言,可心中皆存了心思,倒要看看原承天能说出什么样的玄法妙道来。
原承天尚未开口,就听到鼓声一响,竟有人要上台申辩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