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柰两颊泛起浅浅的酒窝,说:“我并没有怪罪阿姊,你我二人是姊妹,但愿你我姊妹二人的友谊能够长长久久。”
阿石见状满意地说道:“阿妹,这几日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唯。”阿柰恭顺地应答道。
成王诵在射宫考察前来朝觑天子的七十一位诸侯,逢公丰般赫然在列。逢国(商朝时期的齐国)在宗周建立之后成为吕尚所新受封的齐国之附庸。逢公丰般至于天子的射宫,力求保持徒有虚名的公爵诸侯之位。成王诵见他一脸恭敬之意,便象征性地射中他的衣裳,以示认可逢公丰般为公爵诸侯。
逢侯世子丰斌则是以贡士的身份在兰泽之地面见成王诵,成王诵赐予他供于祭祀的马肉制品。
逢公丰般来此宗周,听到周室王姬疾病缠绕,成王诵要以鲁之孟姬代替王姬出聘到逢国。逢公丰般知晓鲁之孟姬其母乃鲁公少妃穆子,少妃穆子尤受鲁公伯禽恩宠,鲁之孟姬想必是贤身贵体之人。
宗周依旧是一片秋风萧瑟,沨宫庭院中挺拔的枫树落了一地赤叶。
王姬阿石疾病缠身,躺在一张席子上,身上盖着厚软的锦被。
孟姬阿柰亲自奉上汤药为王姬治疗伤寒之症,一双小肉手捧着陶碗,陶碗里的汤药飘散出苦涩的清香。
王姬阿石以阿姊的名义告诫道:“假若我身死,你就代替我出聘到逢国为世子之妃。男尊女卑,阴阳殊性,你若到逢国为世子之妃,务必要侍奉翁婆甚为恭谨,代替我尽了子妇之职吧。”
“别说丧气话。”阿柰鼓励她说道:“王姬,你会痊愈的。”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阿石言语之中尽含悲戚之意:“逢侯世子虽然是个举止荒疏的人物,但是我们女子生来卑微,也只能认命了。我只盼阿妹能够过得平稳,所以我多言了。”
孟姬阿柰听闻王姬一席话,一双银海蕴含着深深的怀疑,但她还是降心俯首道:“阿姊所言甚是有理,阿妹谨记了。”
阿石拉着她的一只小肉手,说:“阿妹,我们女子生来命苦,只能认命,我奉劝你出聘逢国,务必要以敬顺为上。”
阿柰顿时心里充盈着恐惧之感,为王姬喂食汤药之时,她思索着逢侯世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真如王姬所言是一个举止荒疏的人物?
宗周王宫的宫殿建筑群威武雄壮,四面坡两重檐屋式的建筑宏伟庄严。
孟姬阿柰在自己的淓宫徘徊,透过打开的窗户瞥到一群信天鸽在空际之间飞翔着,鸽子的羽毛洁净而又纯白,她喟叹道:“如若我能似一只鸽子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空上……”
三月三日的上巳节,洛水之畔,多名巫师为民众佩兰祓禊消灾。
八名侍女跟从在王女及公主身后,公女孟姬随侍王姬阿石左右。她们出外踏青就目睹到洛水之上,有素卵漂浮在其中,原来是群众在祈求有子。
逢侯世子丰斌适逢踏青时节,独自一人步出辟雍,来到洛水之畔。
孟姬阿柰伸出一双小肉手拾起洛水之中的鸡蛋,俏皮地笑道:“阿姊,我抓到一个鸡蛋了。”
王姬阿石严肃地劝告道:“阿妹,这是成昏男女的祈福之物,你莫要拾取。”
逢侯世子丰斌一瞥到有一个小女孩在洛水之畔玩耍,甚为怡悦,他鼓起勇气靠近小女孩,说:“这一个鸡蛋你也可以拾取,水面上盛放鸡蛋本来就是为了让人拾取。”
孟姬阿柰一时之间生起警觉之意,吐气如兰地问道:“君子岂可于道旁问淑女?”
逢侯世子丰斌顿时面上生红,从容自信地说道:“淑女有所取,君子前来相助。”
孟姬阿柰被他的话所逗乐,掩口胡卢地说道:“淑女多谢君子了。”
“阿妹,行莫斜视。”王姬阿石向她摆了摆手,说:“来,这洛水之上还有一颗赤枣呢。”
孟姬阿柰定睛一瞧,果真洛水之上漂浮着一颗又一颗的赤枣,便提起裙摆跑到洛水之畔拾取赤枣。
逢侯世子丰斌悄然离去,跑到巫师身旁,祈求巫师赐予兰草为他祓除灾祸。
见那一位君子离道:“阿妹,我们周族的女子以虚静为上,阿妹切勿随意走动,切勿接触外男,以免辱及父母之族。”
孟姬阿柰见王姬说得如此义正辞严,便抚摸着头上的两个小圆髻,嘟着樱桃小嘴说道:“阿妹会听阿姊的话。”
在沨宫,王姬阿石从远处眺望着松树,松树苍翠得令她感到恐惧。
孟姬阿柰从一名侍女口中获知王姬病入膏肓,王姬阿石已经无可救药了。
高大挺拔的松树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更显得郁郁芊芊,真是惹人心生欢欣之意。
案几上有棋局摆放着石棋,案几上堆放着方箸并博筹,孟姬和三名侍女聚集在一起进行六博游戏。
阿柰运用大博之技连赢了三场。
“公女,王姬病危,有请您到郁室。”一名宫婢恭敬地上前告知。
“诺。”孟姬阿柰即刻撇下三名侍女,向她们招呼道:“等一下我再来哦。”
三名侍女向公女孟姬行了敬礼,恭送公女孟姬出行。
到达沨宫,孟姬就闻到一股苦涩的汤药味道。
一名侍女为王姬喂药,王姬阿石脸色蜡黄,生命垂危。
阿柰轻唤了一声:“阿姊……你要醒过来,阿妹盼望着你痊愈。”
王姬阿石额头上覆盖着浸过冷水的丝帕,降低温度,她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