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天接着一天,在蒙古军反复的猛攻下,许州城却依旧岿然不动,耸立在蒙古大军面前,城头上的宋军军旗以及大书高字的帅旗还是在许州城城头上飘扬不倒,而攻城的蒙古军也依旧在宋军的顽强抵抗下死伤陈籍,无法迈入许州城半步)
高怀远的帅府之中现如今安静了许多,以前一直留在他身边的那些参将们,现在反正也无事可做,加上军中的军官在蒙古军的猛攻之下,伤亡很大,于是他们便纷纷主动请缨,到军中接替伤亡军官的职务,指挥兵卒们作战。
孟珙麾下自准备将以上到正将共三十五人,战至此时,却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人还能坚持指挥,其余的二十多人,不是战死就是重伤,至于低级军官,更是在作战之时身先士卒,伤亡更是惨重,许多都头、指挥使早已都战死在城头,现在一些以前只是小小的十将抑或拥队,都已经临阵被提拔为了指挥使、都头等职,说起来一都百人,到这个时候能剩下三四十个人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即便是连孟珙这样的大将,也在头几天的战斗中挂了彩,左肩被城外砸入城中的一块石头砸伤,也幸好没有正中他的肩膀,否则他这条胳膊可能就彻底废了,可见战事之惨烈的程度已经到了何种境地了。
许州城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城墙,在蒙古大军不停歇的轰击下,更是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起来,城砖在砲石的轰击下,大片的粉碎脱落,露出了核心的夯土,眼看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西门处的一段城墙,更是在头一天被蒙古军在城下掘开了一个大洞,坍塌下了一小段,大批蒙古军一拥而入,几乎险一险便攻入了城中,要不是周昊率领高怀远的亲兵充当预备队,拼了死命堵上去,硬是用人命把蒙古军堵了回去的话,许州城搞不好头一天便被蒙古军攻陷了。
高怀远站在城西的这段坍塌的城墙内侧,亲自指挥着军民用各种土石木材,连夜将这段城墙又给恢复了起来,而且加厚了许多,甚至连被杀的蒙古军的尸体也被他们充作材料堵在了城墙缺口之中,总算是又一次稳住了局面。
“今天是什么日子?”高怀远对周昊问道,天天都在这样的激战中度过,高怀远几乎忘记了记时间了,忽然间有点迷糊,想不起来今天到底是几月几号了。
“大哥!今天是八月十六了!咱们已经在许州被围两个多月了!”周昊额头缠着绷带,对高怀远答道。
高怀远现在整个瘦了一大圈,脸上的肉只剩下了一层皮,眼窝也有些深陷,眼圈很黑,胡子更是乱蓬蓬的垂在下颌,上面还沾着一些污物,但是眼神却还很明亮,看的让周昊有些心疼。
两个多月以来,高怀远几乎一个好觉也没有睡过,别人好歹还可以利用战斗间隙休息休息,而他却跟上满条一般,天天都在城中各个方面奔走,同各处军将商议布置守御,安排物资分配,探视受伤将士,振作军中士气,而且他不享受任何特权,将士们吃什么,他吃什么,将士们吃多少他吃多少,甚至有的时候忙起来还错过吃饭,事后还拒绝亲兵给他开小灶,如此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铁打的汉子也都要瘦脱形了。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之所以他们还能坚持下来,就是因为高怀远这个大帅以身作则,才支撑着他们没有放弃,否则的话,以蒙古军如此凶猛的进攻,换成其它军队,恐怕早就彻底崩溃了)
“大哥!你下去休息休息吧!你已经三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了,如此下去,你会撑不住的!这里有我在,城里面还有孟将军在,不会有失的!你一定要保重呀!”周昊对高怀远劝道。
高怀远摇摇头道:“不必,我不累!不知道你们现没有,这几天虽然蒙古鞑子进攻越来越凶猛,但是他们的斗志却越来越差了!往往一交手,便开始溃退,不似最初好像不死不休的那样,说明他们也快坚持不住了!新附军和汉军都已经人心离散,这一仗咱们离获胜已经不远了!呵呵!”
高怀远不但没有沮丧的神色,反倒兴致勃勃的指着城外蒙古大军对周边的将士们说道。
周昊这些将士们也都纷纷点头,因为高怀远说的不错,他们隐隐中也有这种感觉,昨天当蒙古军大批涌入城中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绝望了,但是周昊率军扑过来阻住蒙古军之后,当时战斗非常激烈,蒙古人只要再坚持一刻钟,恐怕连周昊率领的这批亲军也坚持不住了,可是蒙古军在遭到了迎头痛击之后,后面的兵将居然没有趁机压上来,压垮宋军,反倒先掉头逃出了城,结果最终令他们的这一次几乎成功的进攻却功亏一篑。
听高怀远这么一说,大家的兴致也高了许多,颓废的神色在众人脸上被一扫而空,心里的阴霾也开朗了,将士们也都乐观了起来。
“是呀!确实是有这么一点,跑最前面的几个还凶悍一点,只要干翻他们,后面的就没胆了!娘的,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死,这么围着咱们打,两月多下来,死了一茬又一茬,他们恐怕也早都吓尿裤子了吧!要不是怕鞑子的话,估计这帮人早就撂挑子跑光了!怕他们个逑,再来一个老子就杀一个,来俩老子杀一双!你们说是不是呀?”一个健硕的宋兵粗着嗓门大声的响应高怀远的话,跟身边的弟兄们叫道。
“是呀!怕他们个逑!来多少咱们都不怕!”许多官兵马上便笑着接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