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或者说合金机甲的意料,那台体积庞大的破烂组装机甲,狠狠挥动夸张工程机械臂向地面【za】去,并没有引发山崩地裂,更没有造成什么海枯石烂的恐怖后果,甚至地上被【za】出来的坑却显得有些可怜,那根看似粗壮的工程机械臂,却随着反震之力扑簌断成了无数截,异常凄凉。
;准备迎接最强者的最强一击,结果却看到这种画面,感受不免有些异样,有些荒谬可笑毕竟是用无数废弃零件凑合而成的临时机甲,结构之疏散可怜由此可见。
然而就算是唬人,总算是震慑住那些联邦w机甲的突袭动作,稍一耽搁,熊临泉等人便快速撤回了灌木丛后。
十七台黑色w机甲并不在意那些正在撤离战场的家伙,只是警惕地盯着包围着场中央那台已经断了一臂,模样有如残丐的破烂组装机甲。
他们清楚凭那些残兵的机动能力,根本不可能逃离戈兰高地,他们所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击倒击溃面前这台破烂机甲,抹掉机甲座舱里强大的姓名。
就在这时,破烂组装机甲再次有所动作,座舱门伴着难听的嘎吱异响缓缓开启,晨间的昏暗光线照耀入内,显出许乐普通而格外平静的脸。
两百米外,联邦机甲群中那台颜色更深的黑色机甲,锃的一声弹出右机械臂前端夸张的合金刀,厚实座舱门开启,露出李疯子的脸,依旧清秀的眉眼间蕴着依旧疯狂的暴戾意味。
三年不见,隔着两百米的荒原,许乐和李疯子遥遥相望,看着彼此脸上岁月的怯懦痕迹,长时间里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更久之前的那些画面。
就像是旧月上的卡琪峰,秣园里的胸间刀、牙间血,山野间的【木仓】声,囚室里的共话,一前一后向着碧海狂奔。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两个人是联邦公认的最强者,曾经交过手,却未曾真的决过生死,直到时隔三年再会于血火连绵的战场之上,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座舱门向下开启,仿佛是战舰尾部阔大的门,通每无尽深幽的宇宙,许乐通过这个截面,看着近处的陨石飞船,看着远处十几台黑色的联邦w机甲,目光最终自然地落在那台机甲中,落在李疯子的脸上。
“单挑?”
许乐问道,他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清清袅袅地穿透晨间的高地,进入所有人的耳朵。
“没门。”
李疯子回答道,他的声音就像以前那般骄傲冷漠,像把暴戾的狂刀般,直接斩碎所有叙旧情的乱絮。
听到这两个像从纤维纸上跳跃出来的字,许乐浓眉末梢微微挑起,静静看着远方的他,说道:“连个公平决战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留下?”
“我是在执行军务,不是街头斗殴。”
李封沉声回答道:“你也曾经是名联邦军人,应该很明白战场之上谈lùn_gōng平,说什么决战是很幼稚的想法。”
许乐微微皱眉,沉默【pian】刻后说道:“问题是你自己都不相信你执行的是军务,如果说你要杀我是因为我是帝国人,那大熊他们这些人没有理由被你杀死。”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李封说道。
许乐嘲讽说道:“这种话有意思?三年之后很多人都在嘲笑我变成三流哲学家,三年之后我不想嘲笑你变成杜少卿那种冰雪人妖,你什么时候把上级军令当过一回事?”
“所有人我都必须带回去。”李封眉尖微蹙,说道:“如果他们受了冤屈,我保证他们会受到公平的审判。”
许乐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今天真的孩子,微笑说道:“联邦现在还有公平这种东西?”
李封很厌恶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沉芦冷笑道:“难道你认为只有帝国有才能找到公平?”
“不,帝国也没有公平,帝国是一滩狗屎。”许乐平静望着远方那张熟悉的脸,稍一停顿后继续说道:“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愿意糊一把叫做联邦的狗屎在你脸上。”
李封望着那台破烂的组装机甲,长时间沉默。
“做为军神的亲孙子,你应该很了解我们十七师的作派,也应该了解七组的作风,当我们受到侮辱和损害的时候,我们不会相信任何外人能够帮我们解决问题,我们只相信自己。
许乐说道:“所以今天你不要指望他们会投降。”
李封紧蹙的眉头缓缓散开,沉默【pian】刻后,望着晨光中那张脸说道:“许乐,我给你尊严打一场,如果你输了你的人就必须放弃抵抗,我不想把这次行动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许乐静静望着他,左手慢而稳室地在操作杆,滑动,他这时候没有拟真系统,身下是一台破烂的随时可能崩体的杂合机甲,所谓有尊严的公平一战,其实都是狗屁。
然而谁也不知道在他平静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一颗正在微笑的花,正如昨夜对熊临泉说的那样,他了解李疯子,所以他能对付李疯子,事态正在按照他的设想进行。
“如果我赢了呢?”他向那边喊道。
最强悍的机甲对上一台破烂的组装机甲,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更关键的是操控m机甲的是人是李疯子,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军神李匹夫重生,封余横渡星河而来,怀草诗骤然再强一倍,也不可能击败对方。
所以没有人认为许乐会赢,包括自认为足够警惕谨慎的李封自己也不这样认为,但很奇妙的是,基于内心深处的某种隐忧,李疯子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