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抱拳行礼,“郡主,是否准备攻打北州。”
沈致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案台之上的那张舆图。
程将军焦急不已,“郡主!如今平乐关已失,但平城已经夺了回来,如今重中之重是要守住平城!如果现在挥军北上,我们没有丝毫胜算。”
沈致依旧没有回话,血色碧眸,灼灼地看着地形图,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郡主何不等到少爷大胜之后,再做商量!”程将军极力劝阻,“郡主啊!我们必须能暂时将这深仇国恨搁置一边,您为何”
“亦是家仇。”
华白人影不知何时立于营帐之中,等到甚至咬唇抬眸之时,萧城墨瞳似火,正灼灼地看着自己。
不止国恨,亦是家仇。
无论程将军还是许将军,他们似乎都忘了,他,不止是威名赫赫的靖州定远,还是陪伴了她,他十数年的家人,没有人会比她和萧城更懂得他们的意义。
“少爷!”
萧城不再回应,只是慢慢走到沈致对面,神色安宁,两人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目光很默契地同时下垂,皆全身心投入到了案台上的舆图中。
次日清晨,萧城从营帐中走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径直上马,然后扬鞭而去。
“郡主!三思啊!”
程,许,两人领着一群将士跪在了营帐之中,拼尽着他们的力气,极力劝阻。
沈致挥笔疾书,面色平静,没有理会。
“郡主!北州以逸待劳,我们疲于奔命,高低胜负早已跃然纸上,不可北伐啊!”许将军连磕三个响头,可是沈致依旧没有回应。
“郡主,我等两人本该自刎黄泉,只应老薛临终之言,嘱托我两,辅佐郡主,照看靖州,这才苟且偷生,存活至今!老臣再次恳求郡主,这场败仗绝对不可以去打!自取灭亡啊!”
砰!
案台上的书简被掀到在地,沈逸灵蹙然起身,淡蓝衣衫,单薄坚定,抬手将令牌扔给沈陵,厉声而道,“传我靖州令,全军上下,即刻渡江,攻打北州!”
“是!”
“郡主!”
沈致没有理会满地下跪的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报!报!靖,靖州骑打进来了!”
司马明纬一惊,“怎么这么快!有多少人?”
“三万。”
“三万?”司马明纬有些不敢相信,“确定只有三万?”
“属下已派三个探子前去打探,确实只有三万。”
任秋成摆摆手,“侯爷不必着急,我们可是有十万雄兵,且已经布置好了各路人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司马明纬也笑道,“任将军说的极是,靖州骑连场恶战,如今又马不停蹄北上,一定体力不支。传我命令,在各个关卡设置重兵,不管她从那个城门进来,都要让她死无全尸!”
靖始三年七月十五,沈昭齐率三万兵马渡临江北上,攻打北州。
“唔!”
历城守卫吹响号角,为首之人扬剑高呼,“靖州从这边攻来了!杀!”
“唔!”
尧城守卫吹响号角,为首之人同样振臂高呼,“靖州从这边攻来了!杀!”
“报!”
“启禀侯爷,靖州分别从历城,尧城,梅城,三方进攻!”
“三方?”司马明纬疑惑,“他们只有三万人,为何还要分散兵力?主将是谁?”
“是,是……”
“说啊!卫远还是程许?”
“是,是,是沈昭齐亲率!”
“什么?”司马明纬有些犹豫,倒是一旁的任秋成唧唧笑道,“我还当主将是谁,不过区区一个女流之辈,不在家好好绣花,跑到战场上来做什么,真是贻笑大方。”
司马明纬没有说话,心中极为不祥,只是机会难得,若是不能一雪前耻,以后到了地狱,他有什么颜面去见沈重楼!
“郡主!又有四路北州军从各个方向,向我军袭来!”沈陵将一人斩于马下,急忙朝沈致汇报。
白马之上,银色盔甲,于烈阳下,熠熠生辉,绝世风华,天资凤仪,终现战场。
“传我命令,将余下的靖州骑分为四队,逐一击破!”
“可,那样每一队人马只有不到五千了,会不会太勉强!”
沈致勒紧缰绳,手中之剑仿若飞光而逝,眨眼功夫,周围的五名北州军便一剑割喉。
“我之所以只带三万人,走大路,大肆张扬,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好出城迎战而非闭城坚守,如今既然已经将他们引出来,如今他们仗着人多想要围攻,便只有化整为零,以快攻之。快去!”
“是!”
“报!”
“几路大路根本来不及夹击沈昭齐,便都遭遇靖州骑的袭击,要求支援!”
砰!
茶杯从颤抖的手中急速落地,司马明纬面色惨白。
“计谋!计谋!这是她的计谋!故意以三万兵马引诱我出兵!好!好你个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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